所以,她一来就直奔灶洞前。
灶前的大娘正往灶洞里添柴禾,她认出来那灶洞里烧的,正是她辛辛苦苦做了很久的秤杆。
木槿像魔怔了一样,目光死死盯着那几根木头,伸出手要将它们扯出来。
“诶!你这丫头做什么!”大娘厉声喝止。
灶洞里,赤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拉扯得太急,火星子溅到了她的手背上,瞬间烫起了猩红的点,可她却浑然未觉似的。
直到看见抢救出来的秤杆都已经被烧得面无全非时,她才红了眼眶。
秤杆另一头仍燃着,木槿把秤杆一头插进灰里,那赤色的火焰才熄灭。
她无助地蹲在灶洞前,在心底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她可以再做的,没关系,可以重新开始的……
可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那么长时间的心血付之一炬,怎么会没关系呢?
烧火的大娘被木槿一连串的异常举动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心道,这莫不是个疯子?不由得也离她站远了些。
好一会儿过去,
木槿终于站起身,问烧火的大娘有没有见过一柄手摇钻、一把铁刨子和几把小铁刀。
大娘指了指不远处装满柴禾的竹筐子,“在那个筐子底下。”
木槿扑过去,翻找出自己的东西,铁刨子和小铁刀都完好无损,可惜,那把手摇钻已经被摔断了。
她还是把它捡了出来,同烧坏了的秤杆放在了一起。
大娘絮絮叨叨地解释,“刚刚有个姑娘拿过来扔了的,我见还能用,就捡了回来,既然是你的东西,那你便拿走吧!”
木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谢谢大娘。”
大娘摆摆手,继续干活去了。
秤杆另一头烧得炭黑,零星冒着火星,木槿把它们拿到池子边,浇了一点水,这才彻底熄灭了那火。
她捧着寒碜的三五个工具和几截烧得所剩无几的秤杆,一步步往回走。
她已经在竭尽全力调整自己的心情了,但是,生活怎么总是不愿意放过她呢?哪怕让她喘一口气也好啊。
阳光很灿烂,落在她身上,却是冷的。
木槿到丹枫院时,纪玄正要出门。
两人迎面遇上。
木槿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头垂得低低的,躬身行礼。
纪玄冷冷地盯着她乌黑的发顶。
他本想发卖了这个心机深沉、胆大包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