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气(1 / 2)
颖王府里,一众绣娘给元瑾汐做衣服时,王府之外,谣言已经传得满天飞。
这当中,有两条最引人注意。
“我听说,元瑾汐那个婢女,可与别人不一般。她先前是江府知府家的婢女,人家颖王殿下明明是去探望她的主子夏小姐的,结果元瑾汐就在颖王殿下面前露了下脸,立刻就将颖王迷住了。然后颖王不顾夏小姐反对,执意将人带了回来。”
“不能吧。颖王殿下不好女色,只爱程家二小姐,全盛京城谁不知道。再说也没听说他认识夏雪鸢啊。”
“怎么不能,这可是夏雪鸢亲口对我说的。她说颖王对她是一见钟情,生生被元瑾汐那个贱婢搅和了。”
“一见钟情还能搅合?我看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听说那元瑾汐和程雪瑶长得很是相像,甚至比亲姐妹还要相像。说不定就是程雪瑶把人送给颖王的,用来帮自己固宠。省得在她祈福期间,颖王移情别恋。”
“可我听说,在道观里,程雪遥对颖王殿下,冷淡至极,怎么会送人给他?”
“哼,欲擒故纵呗,你看现在颖王对那替身的态度,不就明白了。”
“啧,这招高啊。”
就在众人乐此不疲地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如意坊那边又传来了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
全坊最好的十位金银匠,在同一时间被召进了府里。目的么,自然是为那位“元姑娘”打造新首饰。
这一下,整个京城都沸腾了。什么叫宠爱,这就是宠爱啊。
一个替身都有了如此殊荣,那等到程雪瑶这个正主回来,得是多大的阵仗?
到时别不是全盛京城的绣娘、金银匠都要腾出一天的时间,专门伺候真正的颖王妃?
夏家别院。
夏雪鸢在听到金银匠的事情后,气得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狠狠地摔了一遍,然后跑到夏兴昌面前哭诉。
“爹,你可得为我作主,元瑾汐那个贱人,都爬到我的头顶上了。你不是说到了京城,就带我去提亲么,这都好几天了,怎么还不去啊。”
听完这话,夏兴昌恨不得把女儿一棒子打回江州,他当时怎么就能鬼迷心窍把她带来了呢?
“听听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你一个姑娘家,上门去提亲。你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家亲自过问的道理?这事为父自会做主,你下去吧。”
他有五子一女,平日里除了官场上的事,注意力大都放在儿子身上。对于这个女儿,并不关注,只是交给王氏抚养。
这次来,本是想让王氏带着,在京城贵妇圈中走动走动,以联姻为纽带,为自己的利益集团,再添一名京城干将。
可没曾想,等到出来后才发现,这个女儿竟然蠢笨、任性至此,这一路上除了惹事,就没干过别的。就这样子,就算嫁出去了,怕也是要搅得对方后院不宁。
到时别结盟不成,反倒是结怨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她会无遮无拦地把所有知道或不知道的事情,全都吐露出去。
想到这里,夏兴昌其实已经熄了联姻的心思,“来人,把小姐带下去,这些天不许她出府。”
若是以往,一旦夏兴昌露出不快的神情,夏雪鸢自己就先怕了,会远远地走开,自己或是拿婢女出气,或是出门拿别人出气。
可这一次不同,一旦真听了她爹的,那她这辈子都别想嫁给齐宣。
“我不管,我除了齐宣,谁也不嫁,你要是不同意,我,我就哭到你同意为止。”说完,夏雪鸢真就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若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哭起来的话,一般的是暗自垂泪,激烈点的,就是梨花带雨。而夏雪鸢哭起来,只能用暴风骤雨来形容。
这一嗓子接一嗓子地哭嚎,把夏兴昌是气得脑子嗡嗡地,当下大吼一声,“把小姐给我关起来,不许送饭,我看她拿什么哭。”
可这并没用,夏雪鸢一旦撒起泼来,那些婢女根本制止不住,夏兴昌又不能叫家里的家丁上手,最后干脆一拂袖子,带着人去了倚红楼。
倚红楼中,夏兴昌叫人整治了一桌酒席,然后把前来陪酒的都赶了出去,只留自己的心腹。
环境安静下来,夏兴昌终于能腾出心思,想元瑾汐的事了。
本来对于那个婢女,夏兴昌并未太过在意。毕竟当时的情景,听上去更像是齐宣被夏雪鸢“以身相许”的话惹急了,拿元瑾汐当挡箭牌而已。
事后只要登门道歉,送些金银,再拿元瑾汐的父亲说事,应该就能把人要回来。
可……这才几天过去,元瑾汐竟然真的迷惑住了齐宣,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如此看来,这名婢女着实不简单。而且她既能迷住一位王爷,那么夏家院里那点事,恐怕早就被知晓了个一清二楚。
说不定,她就是卖了夏家的情报,才得到如此恩宠的。
想到这儿,夏兴昌觉得他犯了继带出夏雪鸢之后的第二个错误,就是没把元瑾汐的事,放在心上。
早知道,他应该在济慈寺去见一见齐宣,直接把人要回来。
如今却是夜长梦多,遗祸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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