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你还没醒的时候。”温枫良立在不远处,目光从锁链移到逢霜脸上,解释道,“除了我们之外,没人能看见。”
对于温枫良自作主张把他囚住这件事,逢霜很生气。
他最狼狈的时候,也不曾如此。
“温枫良,你要么杀了我,要么给我解开。”
“不解,解了你就跑了。”
小孩被温枫良抱在怀里,睁着又黑又亮的眼睛,好奇似的看着逢霜。
“宝贝乖,他是你爹爹,你爹爹是不是很漂亮?”逗着小姑娘,温枫良道,“宝贝长大后,一定也是个大美人。”
逢霜充耳不闻,他知道梦境里耽搁的越久,现实中温枫良醒来的可能性就越小。
他劝了温枫良近一个月,温枫良不是装傻充愣听不懂,就是直接不听转移话题,逼急了就跑。
逢霜思忖良久,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他进入梦境前,少年告诉他,温枫良沉溺梦境时,可以用一些极端的手段来刺激温枫良——比如,他自尽。
逢霜试了很多方法,每次都在最后关头被温枫良拉回来。
他屋里没有任何一件能让他伤害自己的东西,束发的簪子都被温枫良下令取走。
地面铺着柔软保暖的狐毛地毯,桌角床边等尖锐地方都包着厚厚的布料,铁链的范围缩短到只能让他走到桌边。
他曾摔过茶盏,弄得手腕上伤痕累累,被温枫良发现后,碗碟茶具一律换成铁制。
哪怕是这样,他也能找到新办法。
火焰惊破黑暗,温枫良被喧闹惊醒,只瞥了眼火光冲天的方向,便觉魂飞魄散,连鞋都忘了穿。
——逢霜取下灯烛,引火自焚。
“逢霜,阿霜,你要逼死我,你要逼死我,”温枫良焦躁地转了两圈,停在逢霜榻前,他弯下腰看着眉眼仿若凝着寒霜的人,眼前浮现出不久前的画面。
下人们从废墟中抬出一具烧焦的尸骨,左脚踝连着条银色锁链。
那一刹那,温枫良近乎崩溃。
他拽着逢霜衣领,表情狠恶,眼里流着泪。
“你恨我,你恨我就来杀我啊,你伤害你自己算什么本事?!”
“你不疼吗?你不是怕疼吗?你怎么能狠得下心这么对自己?”
“逢霜,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吗?”
他忘了他点了逢霜哑穴,见逢霜不回答他,他随手扒下固定玉冠的玉簪,把它塞进逢霜手里:“你应该把它捅进我胸口,而不是你自己的。”
“噗嗤”一声,玉簪尖端没入温枫良胸腔,鲜血从伤口冒出,迅速染红附近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