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谋叹了一口气:“此间事,真是闹人。”
次日,浮生寺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佛堂内。
“皇弟在这浮生寺停留了许多年了,怎么还不回来?”
无欲淡淡看了眼景春深便闭上了眼:“施主请回吧。”
景春深绕着无欲走了一圈,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翻:“你这是何苦?皇兄也不会怪你。”
无欲缓缓睁开眼:“施主,我道心已静,往日前尘,了无牵挂,你请回吧。”
“了无牵挂?”景春深轻笑出声:“你的心思,皇兄都明白,只是皇兄又不会借此如何,你又何必将自己日日都困在这佛前。”
无偌阖上眼:“施主误会了,贫僧在此礼佛乃是为大靖诵福,倒是施主你凡心太重,此行路途遥远,施主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景春深温柔道:“皇弟啊,这么多年了,皇兄和父皇都甚是思念你。”
“贫僧与施主乃至大靖陛下都并无血缘关系,这声父兄,贫僧担不起。”
景春深神色漠了漠,道:“若要叫皇弟这般说,我们三个都并未父皇亲生,那这二十多年的栽培养育便都成了假吗?”
无偌轻声道:“不论是皇室还是官场,贫僧都并无兴趣,施主又何必执着于过去而不肯释怀?”
景春深嗤笑出声:“皇弟说错了,皇兄早就放下了,皇兄前来不过是想请皇弟回去共谋大业罢了。”
“皇室大业,自有陛下做主,他人要做,便是越俎代庖了。”
景春深笑道:“父皇一向鼓励我们去争,皇弟在怕什么?”
无偌缓缓睁开双眼,淡漠道:“陛下亲自教授施主学业,便是将施主当成了国之栋梁来培育的,施主究竟在争些什么?”
“国之栋梁……”景春深笑得诡异至极:“大哥才是吧,我不过是个阴沟里的老鼠,最是见不得光了。”
无偌微微蹙眉:“施主若自认为如此,旁人说的再多也是无用的。”
“景昀,我要的从来不是那个位置,海晏河清天下大同谁不想要?可是有些东西只有权利才能赋予,若是当年骠骑大军直接踏平了北狄,那还会有今日之祸事?景昀,回来吧,把躲在黑暗里的家伙全都碾死,如此,这天下便可永世长存。”
无欲紧紧盯着景春深,道:“施主可知,北狄没了铁母勒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铁母勒,踏平北狄,同样意味着大靖也要损失数万将士,劳民伤财,朱门酒肉臭,真正寒的只会是边塞百姓和将士的心,北狄三支内部不合,却也只是没有到达必须联手之际,可倘若大靖真是做到这个地步,北狄三支必会同气连枝反咬我大靖,届时,若南方出现了任何漏洞,我大靖便是真的腹背受敌。”
“施主想要长久的和平,可是和平一定会有牺牲,而牺牲的……从来不是京都城里的功勋贵族,只会是南北两城。施主久居京都,可见过北城如今的景象?陛下所求的,从来不是成为独居一方的霸主,而是让这天下成为容得下天下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