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男子一屁股瘫坐在甲板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满是汗珠，明显是吓得不轻。
“给。”
冯一递过一杯水，男子二话没说一口喝干，这才擦擦嘴勉强站起来冲冯一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罢了。”
冯一道：“甲板上风浪大，先进船舱吧。”
在冯一的帮助下两人走进了船舱。
船舱里人很多，很嘈杂，气味也很是难闻，还有不少人打着地铺酣睡，鼾声和嘈杂的声音混迹在一起，有着奇妙的和谐。
这也很正常，毕竟有钱出国的都在房间里休息，留在大厅的都是些穷苦人家。
在男子的指引下两人来到男子的行李旁边，待男子坐下后一脸感激的对冯一说道：“恩公，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无需这么客气，也不用喊什么恩公，叫我冯一就好。”
冯一语气温和的说道。
“我还是喊你冯先生吧。”
男子又是喝了一大口水才道：“我叫章迟，先生喊我小章就行。”
“章迟，听你这口音不像是粤省人啊，而且你还晕船，也不提前准备些晕船药，这次出行要去哪里？”
冯一问道。
章迟轻轻抚了抚肚子，显然肠胃依然有些不适，深呼吸了几下后才道：“冯先生说的不错，我是楚省人，从小到大没坐过船，也没想到坐船会这般难受，要不是您出手，我怕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哦？”
冯一剑眉微挑道：“章迟你出口成章，貌似读过书？”
这年头，虽然国家在普及读书识字，但这是个浩大的工程，短时间根本看不出效果，章迟所说的这句诗乃是唐代杜甫为追怀诸葛亮所作，一般人是说不出来的。
“不瞒冯先生，我们章家曾经也是书香门第，可惜我爷爷是个地主……”
章迟说到这眼神里流出一抹哀伤道：“土地充公后我们家就衰败了，之前家里没人干过重活，后来什么都得靠自己，再然后便是大灾，我们一家病死的病死，饿死的饿死，累死的累死，现在只剩我一个了。
不止我们家受难，其他家的情况差不多，整个镇子的人都跑的差不多了。
我是在逃亡的过程中遇到了大嘴强，他说能带我们去国外发财，我想了想便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也是个可怜人啊，冯一心下叹息，不过这年头谁都不好过，大家都在苦撑，像他这般超然物外的极为稀少。
不过——
“这大嘴强是什么人，也是你们的乡亲么？”
冯一忍不住问道。
他心里很清楚，就国外那群老白男，连自己国家的底层都不当人看，更别说是黄皮肤的华人了，一个人用出国发财做为理由拉拢人的，就没几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