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猜测我离开娱乐圈的原因,觉得那场事故对我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其实不然。但某种程度上它的确让我认清了一些事实。我曾一度以为,表演是我的一生,即便再不喜欢娱乐圈也要成为一个配得上自己理想的演员,这样才算对得起自己的热爱……但就如你所见,离开娱乐圈,离开表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轻松,“我知道这种话很傲慢,也很招人讨厌,只是对我来说,娱乐圈只不过是一生中短暂到一瞬的风景,代表不了任何东西。比起下一部电影有多少票房、能不能拿奖,我更在乎家里后院的花儿开了没有。因为我的母亲雪太后她坚持认为,在种花之前要给种子过一遍热水,而我和她打赌花种被烫熟后是开不了芽的。如果输了,今年过年她就只允许我回去待半个月——她一直觉得我和我妹同时在家吵得她耳朵痛,想让我尽快找个爱人或者朋友彻底在国内定居。”
“如果有一天,你拥有了和我一样的经历,我不确定你会有怎样的转变,但我想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在那一瞬间你会突然醒悟,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一字一句,温柔轻缓,落在金斯娇耳边,却仿佛砸在她的心头。
她在难以表达的触动中把雪年抱得很紧,好似这样就融入了雪年过去的多年人生。
雪年感应到她的情绪,用唇轻柔地碰了下她的耳侧,一触即分。
“喜欢我可以勇敢点,这是我给你的特权,直到你不喜欢我为止。”
“不会有那一天,”金斯娇出声,“我发誓。”
发誓,也是只有小孩才会挂在嘴边的词。
雪年失笑:“好啊,那让上帝替我监督你。”
之后的下午,她们俩一起完成了剩余五处打卡地点,日头正烈时轮到观景墙涂鸦,金斯娇身上的衣物被颜料染得五颜六色,雪年像模像样地替她撑了把伞挡太阳。
手残归手残,金斯娇基础审美很好,甚至能和雪年聊上一两句涂鸦的设计概念,摄影师见这两人互动变多了干脆直接支了两个三角架在边上,一个镜头都没落下。
傍晚,涂鸦完成,合影验收。
金斯娇整个人像掉进颜料桶后被捞上来的,雪年笑着给她拍了好几张单人照,“来,比个手势。”
金斯娇冷漠但听话地对着镜头抬起两指,面无表情:“耶。”
摄影师在一边看得直冒鸡皮疙瘩。
综艺节目,嘉宾身边几乎无时无刻不跟着摄影师和镜头,回去路上摄影师问起金斯娇在游乐园里都玩了些什么,金斯娇回忆道:“夹娃娃机。”
只有这一个,其它的都是低龄儿童的项目,连碰碰车都只能塞得下半个成年人。
“那夹中了吗?”
“中了一个,在雪老师那儿。”
摄影师一愣。
雪年接话:“随身带着不太方便,我取伞的时候放别墅了。”
金斯娇点头:“客厅?”
“你的东西,放你房间了。”
两人边走边聊,摄影师扛着机器步子稍慢些,不一会儿就离远。
偌大森林度假村,霞光遍布的黄昏,和前方并肩而行的两人,都落在渐远的镜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