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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是退了, 但是沉橙看着一个人站在夜空下的厉微澜，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他的背影有一点孤单。

沉橙拿手指点了点他的身侧, 在空中悄悄画了个人形，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她有时候甚至会想, 如果是她自己的世界是一个游戏, 而她的男朋友看不见摸不着, 只能偶尔和她说几句话, 她能不能像澜澜那样不在意。

澜澜没有掌控欲吗？没有独占欲吗？

虽然他说自己有女朋友了, 但是长期分隔两个世界, 像唐律这样想要‘介绍’的机会一定还会有很多，她不能给他陪伴, 但感情里, 最不能缺的或许就是陪伴。

沉橙的心像是坠了铅块的大石头一样沉入了水底。

她见过很多原本感情很好的情侣在分居两地之后劳燕分飞, 也见过原本恩爱的夫妻最终分道扬镳甚至拳脚相向，沉橙害怕, 他如今的坚定有一天会变成对他自己的束缚。

因为她控制不了游戏，她控制不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和他‘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她沉默了太久，厉微澜主动的对她说：“橙橙, 我有你就够了。”

“可是……”沉橙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自己刚才说的话说出口了, “你会不会有一天觉得孤单后悔呢？”

不等厉微澜说话, 沉橙已经接着说了下去：“如果你后悔的话，我……我可以……”

厉微澜的脸色变了。

他从来没有拿这样的脸色对过沉橙。沉橙甚至有一种她在面对着一把锋利的、会伤人的刀的感觉。

他身上的凛冽如同冰雪, 连语气也是凉的：“你的意思是, 你退让, 让我去喜欢别的人？”

沉橙呐呐无言。

这的确是她想说的---她只是想跟他讲，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他跟她说一声就好，不必有心理负担。

“懦夫。”厉微澜的薄唇里只吐出了两个字，他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沉橙说话，所以在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沉橙看着屏幕上嘲讽的这一个词，惊呆了。

她不敢想象这是澜澜对她讲的话：“你……你说什么？”

“橙橙，你是个懦夫。”厉微澜再一次重复了一遍，“但如果你只是懦弱也不要紧，可如今你既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我，你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他顿了一顿，声色俱厉：“我们有契约，说好绝不抛弃，彼此对对方都负有责任，难道你是一个毫无契约精神的人？”

“……”沉橙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对啊，她和澜澜签过契约。她说这话……其实明明是做不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