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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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舒棠回忆起自己与云沉雅的一段情,倒还比较淡定。

她时而认为自己是阴沟里翻了船,大多数时候,她认为自己是一根鸡毛上了天,云沉雅是朵美妙鲜花,自己是块牛粪。

舒老先生的脾气比较毛躁,对这桩姻亲的总结,只有简明利落四个字:你他娘的。

舒棠十七岁这年春。

竹外桃花三两枝,舒家有女初长成。

舒老先生年轻时貌相堂堂,可生出个闺女儿,竟美貌得不像自己亲生。

但却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舒棠自小穿惯了粗布衣裙,又不戴环钗,不施粉黛,京华城里美人儿排到一百号,也数不到她舒家红妞的名儿。

虽有芙蓉面,却无妖娆气。舒棠除了小时候,不为人知地将瑛朝大皇子调戏了一把,她这十年来都活得中规中矩。到了出嫁的年纪,她跟她爹说:“我估摸着我得寻个憨厚的汉子,卖肉杀猪的也行,反正老实巴交地过日子最妥当。”

舒老先生深以为然。他出了一笔银子,向京华城最出名的刘媒婆讨了一份花册子。册子上记载着城里适龄未婚少公子的生辰八字,家底籍贯。

当日夜,舒棠便合着她爹一道,在油灯下钩钩画画,列了一小串儿人名。

隔几日,舒棠去相亲。打头一个对象是房三原房公子。

房公子卖画出生,做小本生意,日子殷实,年岁二十有七。

舒棠心想,这个好,自力更生有本事,靠谱。

相约的地点是飞絮楼,相约信物是一把画了美人图的折扇。

舒棠刚到目的地,便见着飞絮楼前,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围观,定有八卦。这是个定论。舒棠眼睛亮了亮,心底犹如爪子挠。不过片刻,她脚下一拐,扒开人群,探头往里瞅。

人群围了个圈儿,中间站着一个穿着花艳的妇人,和老实模样的书生。

舒棠左右一打听,才知这二位,一个是春花楼的老鸨,一个是老鸨的旧情人。

此时此刻,老鸨正揪着书生的耳朵,当街破口大骂,说:“没见过你这样的白眼儿狼。当年你考科举没中,穷得要饭,还是老娘我收留你。你说你要画春宫图卖钱,也是老娘我张罗着楼子里的姑娘给你摆姿势。这下好,你赚点小银两发达了,便想要娶媳妇儿安家。安你奶奶的家!”

纵然老鸨不招人待见,但这书生背信弃义却更加不上道。

围观人群没事儿干,纷纷指责那书生。舒棠也跟着叱责几句,说要谁家姑娘跟他对了八字,那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

街上的吵嚷,惊动了飞絮楼里喝茶的人。

不一会儿,二楼临街处,便有人转着扇子,探出个头,兴味盎然地往街上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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