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此时天高云阔,秋日阳光如一曲寥寥清歌,将两人的额头晒出一层薄汗。
云沉雅跟着舒棠去吃茶,一路七八弯,走了一个来时辰,才绕到一处僻静街头。
街角有一座两层高的翘檐楼,舒棠伸手指了指,说就是这里。
云沉雅抬头一看就笑了。搂头挂匾额,匾额上三大字儿,鸿儒楼。再往楼子里瞧,穷酸秀才到处都是,吟诗唱春秋,自诩为骚客。
而舒棠立在楼子里,诚如一颗土白菜长在翠竹林,整一个不搭调。
这番光景瞧得尾巴狼直乐呵。谁料那土白菜竟熟门熟路,跟跑堂的招呼一声,便将云沉雅带上二楼。
二楼一派风月闲。两人坐定后,云沉雅就好奇了。他展开扇子摇了摇,问:“小棠妹,你喜欢这种地方?”
方才在来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话,气氛已然和缓不少。听得云沉雅如此问,舒家小棠便认认真真地答:“我没瞧出这地儿有多好,不过苏相公与我说,京华城里,但凡有点修养的人,都爱好这里的风雅劲儿。”
言下之意,她认为云沉雅也文气十足,与这里很合称。
苏白苏相公是谁,云尾巴狼自然是知道的。可一听舒棠提及,他心里便老大不痛快。将折扇合了往桌边一放,云沉雅提壶斟茶,一言不发。
舒棠以为他还在膈应之前的事儿,便垂眸去瞧手边的布囊。
云沉雅慢腾腾地将斟的茶推给舒棠,又给自己斟了一盏,但气氛又僵起来。过了一会儿,舒棠低低唤了声:“云官人……”随即将布囊往桌上放去。
她仍垂着头,声如细蚊:“我、我跟你赔个不是。”
那头没人应声。
舒棠又道:“我爹与我说,无论是谁,都会有个难处。有时候,也是我自个儿见识短,没法儿理解别人的不得已。那日我晓得你会武功,有点不开心,但也没怨你。这几日我想明白了,我觉着我、我觉着我……”
话到这里,她的眉头紧紧锁起来,似是不知怎么开口。须臾,她又伸手将布囊往云沉雅跟前推了推,抬眼小心翼翼地将他望着。
秋日楼头,日光明灭。云沉雅脸上神色不清晰。他顿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是什么?”
舒棠也沉默。等了半晌,她将布囊打开。桌上摊着几根丝瓜,又突兀又好笑。可云沉雅却笑不出来了,突然间,他像明白了什么。
于是舒棠就说话了。她说:“云官人,你是做大事的人,出手也阔气。我呢,我是寻常人家的丫头,没什么见识。你能教我读诗念词,一送礼,便能送我玉镯子玉笛子。可我什么都教不了你,回礼也只能回些桃子丝瓜。”
“可缘分吧,就是很奇怪。我初初遇着你,就觉得咱俩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没能有什么交集。但是后来,你却认我做了干妹子,时时事事都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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