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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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公良摇头:“人倒是没事,昨天晚上段夫人头有些疼,段小姐就去陪段夫人一起睡了,没在绣房,所以, 尽管绣房着了火,却没烧着,不过段家小片院子全都毁了一般,幸好没有殃及邻里。”

“人没事就好。”云招福松了口气,如果这个时候段小姐被烧了,那针对魏尧的流言可就更加难听了。虽然他确实很倒霉,但毕竟,不出意外,他会是云招福的老公,总不希望他名声越来越差吧。

云公良却还是不能展眉:“人的确没事,可还有其他事。那段小姐吓得再不敢待在家里,跟段大人说,若一定要她嫁给三殿下做侧妃的话,她宁愿上山去做姑子。段大人和段夫人哭了一夜,没有办法,眼看段小姐就要开始绞头发了,段大人只能写折子上奏。”

一番话说的云招福有点懵:“所以呢……什么意思?”

云召采急脾气,放下碗就说:“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段小姐要退婚呗。她不要做三殿下的侧妃,宁愿上山去当姑子去。”

“嗯,是这个意思,然后还有。”云公良的话还没有说完,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杜将军昨天连夜入宫面见圣上,杜小姐在家里一顿饭的功夫,自尽了两回,割腕和吊颈,被人发现的及时,没出大乱,就是一口咬定,要嫁给三殿下。皇上正为难,段大人的折子就递进了宫,给换了。”

“那侧妃的位置,从段小姐换成了杜小姐?做侧妃?杜家同意吗?”范氏提出了疑问。

云公良冷哼一声:“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又不是吃素的,我云公良的闺女,能给杜家那丫头挤走吗?笑话!也就是杜家开了口,皇上卖个面子,要不然就杜家丫头那作死的样儿,怎么可能指给三殿下。简直有辱斯文。”

一顿饭的功夫,自尽两回?

云招福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这位杜小姐了。

“杜家也就是这些年涨了声势,把他给能耐的。还想动到我头上!当年这杜如涛跟在镇国上将军手里当差,上将军待他不薄,处处提携,后来裴家出事,举家流放西北,就是他一路押解,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拿了个破证据,就落井下石,咬住了裴家的一个错漏,立了个脏功,后来才给顶上去用的,卑鄙小人罢了,裴家一家老小流放西北,他这个旧部不仅不念旧情照拂一二,还叫手下时时去为难,幸好这些年他回京了,不然裴家在西北还不知道要在他手里吃多少亏呢。可见这杜家本就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云公良有的时候说话就像个奋青,也不避着子女,有什么说什么,就因为他这样,所以云家人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让下人在身边伺候,免得这位老爷一时说的高兴了,说出一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话,给人家听了传出去,招来祸害。

云招福兄妹对云公良时不时的发表一些激愤的看法,已经习以为常,他说着,他们就听着,不插嘴,不询问,有什么自己想去。

对于云公良今日话中说的那镇国上将军府裴家,云招福是知道的,因为那就是三殿下的外祖家,当年因为一桩通敌案,上将军裴知远被卸了兵权,虽然逃过了满门抄斩的命运,却也不得留在京城,举家流放到西北当苦役去了,淑妃娘娘当年盛宠不衰,也因为这件事被打入了冷宫,后来听说被送出宫了。

如今这杜家小姐作天作地的要嫁给魏尧,也不知道这杜家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再说两家有这样的恩怨在,魏尧能对杜小姐好吗?云招福表示很怀疑。

三殿下的婚事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异于其他皇子的波折,而这一切也给外界再次找到一个给魏尧头上扣倒霉帽子的理由。

前前后后,光是侧妃就换了三回,五个女子,三个受伤,最终剩下两个,却还有一个是碰瓷儿讹上来的,也是惊天地泣鬼神,叫人唏嘘。

侧妃一旦确定之后,一个月之内就要完婚,送去宫里给殿下暖房,仪式比较简单,就是宫里下聘,然后用抬贵人,美人去龙床侍寝的那种轿子,将侧妃迎出娘家大门,送去宫里。而正妃是在侧妃入宫后的第二个月初八,也就是六月初八,三位殿下同时迎娶正妃去各自王府。

在诸位皇子纳了侧妃入宫之后,到迎娶正妃这段时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封王,要开府出宫去,其实在每个皇子成年之后,各自的封号就已经拟定下来,宅邸也都一应准备好,只等皇子迎娶正妃的时候开启。这是大魏朝的规矩,皇族子弟,不兴早婚,就连太子也是磋磨到二十一二才娶的太子妃,已然成了惯例。

五月初,几位早已定下的侧妃被抬进了宫。

五月中旬,各位皇子的封号便宣告出来,二皇子魏璠封做晋王,三皇子魏尧封做定王,四皇子魏旸封做宁王。

晋王府邸在宣平街最东首,离薛家不远;定王府位于西城,离皇宫的直线距离最远;宁王府亦在东城,玄武街的中段靠后方。

六月初八,云招福就要出嫁,六月初二那天,宫里便将册封王妃的圣旨与一应品服送到了云家,云家上下在家门口跪迎圣旨与品服,然后在初八成亲那日,要将这些全都随着嫁妆一起带去王府。

因为嫁的是个王爷,所以云家这边倒是用不着准备太多的东西,云招福和云招喜两姐妹的嫁妆,范氏早就准备好了,只需看情况添加些时兴物便是。

云招福出嫁前好几天,晚上都是跟范氏一起睡的。今天晚上也不例外,云招福早早就洗漱好了,爬上范氏的床,靠在床头软垫上看话本子,手边还放着一盒蜜饯与一壶清酿的米酒,边吃边喝边看,十分惬意。

范氏抱着个木盒子走过来,云招福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要让让,范氏把她手里的话本子一抽,没好气的摆摆手:

“去去,到里面去,马上就成亲了,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王府里可没你这么自由的,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全都给当了耳旁风。”

范氏这段日子以来,日日对云招福耳提面命,要遵守哪些规矩,府里有哪些事情要管,要看,人该怎么用,事该怎么做,云招福听在耳中,记在心里,看在眼里,倒是没懈怠过。

此时听范氏质疑她的用功程度,云招福就噘着嘴不满道:

“我不就是说嫁人后没这么自由,现在能放松就尽量放松咯,以后我到了王府,也不知是个什么规矩,王府里指定有宫里的嬷嬷在,那些嬷嬷一个个古板的跟什么似的,就算我是王妃,也肯定要管我的,说不定还会限制我回家来看你们,现在您就由着我一些吧。”

她说的可怜兮兮,范氏看着她,再大的火儿也发不出来了。

伸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你呀!永远长不大,脾性越来越像你爹了,天塌下来你们都不愁,这世间就没你们发愁的事情。”

说着话,便在床沿坐下,将手里的木盒子放到云招福面前,云招福不解:“这是什么?”

范氏从盒子的一角抽出一根钥匙,打开了锁,将盒子打开,转向云招福,说道:

“我给你存的嫁妆,过几天你就要成亲了,该给你了。”

“嫁妆?您什么时候存的?”云招福笑了,低头看着木盒子里,是一些精巧的金银细软,拿起一只金镯子翻看两下,又拿起两支簪子,看这成色,全都不比她当初丢了的那支差:“娘,您什么时候给我留了这么多好东西呀?平日锁在盒子里不见天日,也不见您给我或者喜儿戴。”

范氏将云招福手里的簪子拿走,放回了盒子里,然后将盛着这些首饰的盒子拿了出来,原来这竟是一只双层妆奁盒,木头云招福没什么研究,但这盒子闻起来清香无比,应该是沉香木一派的好东西,范氏将上面的首饰盒拿走之后,露出了内里乾坤。

云招福低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就再也挂不住了。

她没有看错吧,这盒子第二层装的居然是满满的金疙瘩,颤抖着双手,从盒子里取了一块沉甸甸的金疙瘩出来,拿在手里掂量着,对范氏压低了声音问:

“娘,咱家不是一直很穷,哪儿来这么多金子呀?”

范氏勾唇一笑,正要开口,就听云招福突然又来了一句让范氏崩溃的话:

“我爹他,不会贪赃枉法了吧?”

范氏没好气的冲天翻了个白眼,这闺女,就不能盼着家里点好嘛。

第26章

范氏的反应让云招福拿不准, 将手里的金疙瘩放回了盒子里,好像这东西果真不干净, 是贪赃枉法得来的。范氏无奈,将第二层的金疙瘩盒子也给拿了出来,露出第三层乾坤,全都是比拇指指甲盖儿还要大的珍珠粒儿,这个时代珍珠还没有开始养殖成规模, 所以珍珠很贵, 更别说这种比拇指指甲盖儿还要大的珍珠。

“你爹就是贪赃枉法也得不来这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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