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许久没吃过这种苦了,这么多年养过来,连身子都不习惯了。
疼痛中,她的思绪飘飘荡荡,想着周琮一行、想着北边的消息、想着翰林院那几个冒头之人……
视野中的翡翠明珠帐顶生辉凝光,平坦肚皮上的手指微动,忽然感到无比愤怒。
肖兆棠已经叁日没来了,她不去寻他,他竟也不来找她!
肖兆棠非常冤枉,他也想去找李裕,可这一次犯病来的迅猛,这几天连床都下不来,幸好她在跟他置气,不然,如此情状恐怕难以隐瞒。
李裕为人狠辣薄情,权欲熏心,若是知道他命不久矣,没有自己这根绳子捆着,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肖兆棠虚弱地躺着,心头百转千回,静静思量。
宣润登基,李裕必死。
若是诞下皇儿,杀了宣润,留她在世上做太后,纵选能臣辅佐,孩儿也为傀儡之主。况这能臣还需忠心可用,周琮可用,却忠于李裕,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给孩儿培养一个了。此后天下伐之,也是死路一条。
肖兆棠叹了口气,在除去掣肘,文治武功宏图初起的壮年,患上不治之症。
或许就是上天给予他违逆人伦的惩处。
算了,还是让裕儿陪葬吧,至少能跟他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