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琮道:“那也是许久未见马大人了,不若洪大人暂置杂务,与某同去,途中交流拓扑,也算乐事。”
洪松终于反应过来周琮的意图了,一脸为难道:“微臣诸事繁多,突然撂下实在难以交代。”
“大人说得有理。”周琮点了点头,紧接着下了决断:“既如此,便让孟康公侄婿张定迁张大人暂时帮您分忧,他乃礼部郎中,洪大人可以放下心陪晏之走这一程了。”
康斛庸的侄婿,又是礼部郎中,洪松自然无法反驳,只得再找借口:“大人有所不知,夫人近来身体有恙,女儿不成器,若是微臣此时出行,家中没了主心骨,实在……”
周琮面上没了笑,回坐于太师椅之上,呷了口杏梨茶,再看向他淡淡开口:
“听闻贵千金养有一小倌,样貌与十几年前满门抄斩的罪臣朱万化极为肖似。”
洪松脑门瞬间出了冷汗,纵使晓得有马维聪在,琅光豢养罪臣余孽并非大事,但周琮身后是长公主,这个女人不按常理出牌,为免横生枝节,不若跟他前往,到了良株跟马维聪一同接他的招。
立刻恍然道:“小女喜颜色,微臣也该是让她收收心尽尽孝,照顾她母亲了,微臣今夜赶紧收拾,明日一早便随大人上路。”
周琮:“公务紧急,需得连夜行舟,后日鸡鸣之时便能到达良株,辛苦洪大人暂且住下,夫人千金自有定迁照顾,洪大人可以安心了。”
……
永宁宫,梧桐宫中李裕躺在床上侧着头止不住地干呕,一名宫婢捧着镶嵌宝石的铜盂在她面前接着,一名按照太医教的不停的为她按摩穴位缓解症状,还有一名捏着丝帕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唇。
休绩匆匆进门,屏退三名宫婢,不顾礼仪地直直来到李裕身边,对她耳语。
“……当真?”李裕瞬间坐了起来,秀眉紧蹙,也顾不得难受了。
“关系重大,庞驻薪不敢妄论,既露口风,必是真的!”
李裕缓缓靠到了墙上,美目垂遮,一行清泪直下,久久不言。
宫灯错落而悬,殿中奢美造物一应俱全,焚香袅袅升天。
李裕曲起食指,抹过眼角,神色变得冷然。
“先把庞驻鑫控制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