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孩子了……?”
周琮重复着,如醉方醒的瞬间眼笑眉舒。
转眼就下了榻,长臂一伸将她囫囵抱在怀中,弯着唇激动地转圈。
阿厘哈哈大笑,勾着他的脖颈随他一块雀跃欢呼。
一时之间,语笑喧阗,满室生春。
两人转啊转,转地神魂颠倒,一块气喘吁吁地歪倒在柔软的床榻上,周琮护着她,事先卸了许多力道。
今日的床帐过分应景,是浅淡的赤色,跟底下绣红描金的锦衾,交相辉映。
他们望着彼此润亮的眼,仿佛置身悬圃蓬莱,欢悦犹如登仙。
“我……月信推迟了,却没往这里想……今日大夫过来诊脉,才知道……”阿厘仍有些语无伦次。
周琮轻抚她的脸颊,挨近蜻蜓点水般一吻接着一吻,懊恼低语:“我也只当你是因为蛊虫……”
提到蛊虫,神智归位,周琮倏地顿住,面色沉滞起来。
阿厘浑然未觉,贴着他喃喃私语:“我们太大意了,以后要当心一些才是……”
她闷声发笑:“琮哥你说,他是个小娘子还是小郎君呢?”
周琮骨鲠在喉,
良久才艰涩开口:“都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儿,怎样都好。”
他埋头阿厘的发间,深深吸了口气。
阿厘满心欢喜,蹭了蹭他,唇角含笑:“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一块过康乐祥和的日子,永远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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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子蛊伤害腹中胎儿,阿厘抓紧时间背完了那解蛊的咒语,原先艰涩无比的发音,在一次次练习之后,只需张口,几乎不用思考,便行云流水一般顺畅念完。
阿厘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之际,周琮随之眉眼一松:“我已于昨日寄信基多,两日后咱们前往溶洞解蛊。”
阿厘点头,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他可有说饲女之事进展如何了?”
周琮神色如常道:“早已寻到了,只等你将子蛊脱出,便可移至其身。”
阿厘靠向他,忍不住喃喃:“太好了太好了……”
外头细风忽起,吹动窗子吱呀,吹得林间油绿的叶片婆娑。
“平京的叶子早该黄了罢。”她看着外面,感受凉风拂面。
明白她已经开始期待此间事了之后,一同北归了。
周琮垂下眼帘,看着她乌黑的发顶。
心头百转千回,只化作爱重的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