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 第52节(1 / 2)
“可咱们图谋大事……”
“她是我最大的事。”
裴行阙回头,寡淡地瞥他一眼,话讲得漠然:“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我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长随愣住,想再劝几句,被裴行阙抬手拦住,他在梁和滟的事情上从来不却步,长随想不明白——明明是那人惹出的流言蜚语,害得他落入眼下的困境里,他怎么还对她那么念念不忘?而且谋夺天下,难道还比不得一个女人重要?明成县主往日里似乎对他也不是很好吧。
明成县主此刻正在卫家女家里喝茶,对面坐着一脸菜色的梁韶光。
梁韶光都已经濒临放弃了,隔一段时间来一回,只不过是应卯,日后好叫梁行谨看看,她是尽了心、费了力的,只是都被梁和滟毁了——冤有头债有主,到时候千万被找来她头上就好。
此刻,两个人正谈着关于裴行阙的事情。
“我听闻前日里,楚国议立太子之事,原本有人提及定北侯的,却有人讲,说他…这事情也就作废了,啧,真是可惜呢。”
梁韶光掩唇轻轻一笑,凑近了问她:“滟滟,你最清楚,这是不是真的?”
她说着,探身伸手,试探地要摸一摸梁和滟的肚子:“啧,你确实也是一年都未有什么消息,不会定北侯确实不行罢?”
梁和滟眼往上一翻,似笑非笑的:“小姑姑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哎呦,你这都成亲的人了,装什么傻?”
梁韶光听见她这么说,啧啧啧了好几声,撑着下颌,露出她捉弄人时候的笑:“我晓得了,你也没经过什么旁的男人,只怕也不好比较呢——哎,你和那个,那个打马球的小郎君如何了?我还听闻,讲你与卫少卿…怎么,就这些还不够你比的呢?”
打马球的小郎君是李臻绯,这个梁和滟还晓得来龙去脉,只是听到她提及卫期,梁和滟一时有点不晓得说什么。
这又是哪年哪月传出来的话,她怎么什么都不晓得,看着梁韶光那探究的眼神,她也终于晓得梁韶光这是要做什么。她因为她父亲的关系,被皇帝忌惮得久了,也是因为这个,才和卫期渐行渐远。原本两个人就这么散开了,也无所谓,只是中间有了裴行阙这么个变数,卫期不晓得发什么疯,猛地又要和她套关系。
只是扔下的,又怎么再捡回来?人都已经走远了,你又不能再回头。
梁和滟对这事情不抱期待,也对卫期没什么少年悸动,当时就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够明白,没料到因为卫窈窈的事情,两个人又被迫每日一打招呼,大约也因此,外头才又传起她和卫期的事情。而梁韶光今日没来由地提起裴行阙,大约也是在这里等着她,就等着旁敲侧击问她这事情呢。
她偏头,就看见满脸暧昧笑意的梁韶光。
这些事情/事涉清誉,她满脸绯红或者暴跳如雷,都是合理的反应,梁和滟皱着眉,心里却没有什么别的波动。唯一想的,是不想自己的名字和他们之间的联系在一起,以这样的关系。
“我日日在这里陪小姑姑,旁的倒不是很上心。”
梁和滟挑眉:“小姑姑怎么这么关心?那小姑姑觉得崔谌如何,比起小姑姑从前、现在的那些,怎么样?”
提及这个送到她身边的面首,梁韶光就恼火。好好的一个郎君,长得俊俏,才学也好,虽然性子是矫情了一点,她因此腻歪了几个月,随手送到梁和滟身边去,想着恶心恶心她。结果在她身边磨墨斟茶的人,梁和滟居然叫送去搬砖!搬砖!
她前两日一时兴起,拐到梁和滟食肆那边去看,她从前那个文弱可怜的崔郎君,已经膀粗腰圆,手臂上肌肉鼓起的时候,快赶上她腰粗了。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还是原本的神态,带着点嗔怪的笑,要跟她撒娇。
梁韶光当时就起了半身鸡皮疙瘩,转身就走,从此好几日,对她府上那些个健硕高大的都提不起兴趣来,此刻听到梁和滟似笑非笑地讲,又起了半身鸡皮疙瘩:“崔谌么?他自然是好的,不然,我也不会给了你。”
“小姑姑若觉得他比起来很好,那我把他还给小姑姑好不好?”
梁和滟微笑着:“我思来想去的,觉得夺人所爱,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小姑姑放心,我倒还没碰过崔郎君,他干干净净来,也是会干干净净回去的——我看他心里也还挂念着小姑姑,日日念叨着呢。”
她的食肆已经修缮好,重新开业了,那些做工的都结了工钱,唯独一个崔谌,不好了解,一日日吃她的喝她的,所费还不少。
梁和滟如此想着,很是想把这个包袱甩给梁韶光。
梁韶光没想到想打听的事情没探听到,反而被她把话题转到这里来了,眼瞪得大大的,却又不好在卫家翻脸,且又当着一堆贵女呢,她们适才讲的话说出去,她也不是很占理,世家里外这帮子人,那张嘴最是会磋磨琐碎人的,梁韶光虽然不是很在乎,但听见他们讲自己,还是心烦意乱。
一来一回的,她也就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
她们所谈及的裴行阙依旧忙于公务。
这天裴行阙忙完已经很晚,揽着几本卷宗出门的时候,抬头就看见裴行昳,他四弟。
楚帝有七个儿子,六子、七子尚还年幼,第五子即裴行琛,早逝,三子早夭,只有裴行阙、裴行琢,和眼前这人长到弱冠,因而随着楚帝这两年来身子渐弱,朝臣们谈论立太子一事的时候,常言及的也就只他们三个人。
裴行阙抬一抬眼,瞥过他。
裴行昳人如其名,生得很秾丽一张面孔,时人说他貌若好女,所赞不假。此刻那脸在灯笼光里笑成一团暖融融的色彩,很亲切地唤他:“兄长。”
夜风吹过,掠过裴行阙肩上的伤口,那被猛虎爪牙划出的伤痕尚还隐隐作痛,他换一只手揽卷宗:“四弟还没回去。”
裴行昳的生母早逝,比起裴行琢来,他也算不得得宠,只是要比裴行阙好得多,如今朝中,他人在吏部,任着要职,很看得出皇帝对他的器重。
“兄长的伤还没有好全?”
裴行昳说着,伸手接过裴行阙怀里的卷轴,两个人一起往外走,不期然地,遇见裴行琢。
他看见裴行阙就转头就走,招呼也不打,只留下一个匆忙又仓皇的背影。
裴行阙眯了眯眼,注视着那身影。他消瘦了许多,整个人也不如从前意气风发了,魏涟月禁足了他母亲,他这段时间见不着贤妃,整个人无头苍蝇一样,很无措。
裴行昳自然也看见了那身影,他笑一笑:“二哥这段时间很怕人呢。”
他微微侧脸:“兄长这伤,拖这么久还没好,二哥倒是什么事情没有,好好儿的在那里,哎……”
这话里的挑拨意思不能再浅薄了,裴行阙晓得当初查这事情的时候都隐秘,因此他知道的怕也不多,略一斟酌,微微笑了:“贤妃娘娘在,父皇到底是心疼二弟的。”
意味深长。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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