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庶女的庶子 第49节(2 / 2)
这种恐惧甚至超过真正被刀兵加身, 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这时赵管家却拦住了他,告诉他一个更好的法子,分而化之。
如果一味的对着宋大他们三兄弟摆脸色使绊子, 刚开始他们的确会害怕会担心,可是过上一段时间, 恐惧消退侥幸心占了上风,保不准狠下心壮着胆, 齐心协力的过来找宋朗旭麻烦,想要掀翻头顶的大山。
毕竟宋朗旭也不可能真下狠手,闹出人命官司来, 那更麻烦。
既然这样,不如一拉一打, 先拉拢其中一个给出一定好处吊着他,留这个跟剩下两个互相对峙,他们互相折腾的时间越久, 对宋朗旭越好,等到他站到这些人无法企及的位置, 一切都是小事,如同过眼云烟。
经过赵管家这些日子的观察, 宋三就是里头,最容易撬动的那个,只要给点小恩惠,他会非常的知情识趣。
宋朗旭跟宋三伯也见过一回,宋三一见面就大为感叹,开始追忆跟宋父的童年趣事,做足了关爱晚辈的模样,倒显的他跟宋父成了同胞兄弟般的亲热。
不过宋三套关系也套的有理有据,宋父排行老四,跟宋三也是年纪最接近的,在懵懂幼小的年纪,也有过亲热时刻携手进退,只可惜随着年纪增加,利益争端逐渐明显,这才逐渐走远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要扮亲热,宋朗旭也随着他去,打造出塑料的叔伯子侄关系,还留人吃了一顿晚饭,宋三这才慢悠悠的回家。
宋三的长子宋子华亲自过来接自家爹,看自家爹喝的醉醺醺的脸上通红,嫌弃撇脸,却不得不把人扶上马车奉上姜汤,宋三打了一个长长的臭酒嗝,熏的宋子华脸都皱成苦瓜。
宋子华一边嫌弃一边心疼,毕竟是亲爹不是干的:“爹,你有必要这么讨好吗?不过是中个举人而已,要是得罪了大伯,可没我们好果子吃。”
宋三喷出一口浊气,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大哥?我跟着他共同进退,难道又赚到什么好处了?家业他拿了大头,就从手指缝里漏一点给我,还要我低声下气再三恳求,活像是施舍一样,我是吃不着羊肉还惹了一身骚啊!何必呢!”
他叹气完,又转头喷儿子:“不过个举人?哪里就不过了?说的这么轻巧你咋没去中一个?中了你爹也就不用陪笑脸了。”
宋子华就不吭气,他年纪比宋朗旭大的多,连个秀才还没考中呢。
宋三神色转为郑重,哪儿还有醉醺醺的样子,“中举本身就了不得,更何况还是解元?少说以后也是个进士,直入翰林,说不准以后能混个知府巡抚当当,那才是祖坟冒青烟呢!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啊?他如果肯帮帮忙松松手,我们家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还要私下卖古玩字画过活。”
“华哥儿,你以为去求外人帮手,赔笑脸送金银就容易吗?人家连大门都懒得打开,只留下一句知道了。嘿,这回听说我是宋解元的三叔,连主人都亲自出来迎接,这面子给的够够的。”这些辛酸事宋三很少跟家里人尤其是孩子说,不外乎为了撑起父亲的体面,这回却是非说不可。
“我算是看明白了,人不吃苦就不知道上进。想当初他宋四也不过一个继室子,家产连一成都没分到,就被大哥以分家的名义赶了出去,偏偏他能靠着那点子财物,硬生生的考中了,又娶了大家闺秀,重新站了起来。宋四的儿子也一样,十来岁死了爹妈,又能在几年之后重新回来,凭得是什么?就是吃苦!”这时候宋三又像是真的喝醉了,瞪着自家儿子的眼睛,“别的我管不着,你至少也要把秀才考中了!然后培养下一代!下一代一定要考中!我们家一定要翻身,翻身!”
他喃喃自语念叨着,充满亢奋。
宋子华还不知道自己苦日子在后头,胡乱点头哄着爹,宋三又嘿嘿傻笑一番说起胡话来,到了家后倒头就睡。
确定这头没问题了,宋朗旭收拾好东西处理好杂事,这次真要返回京城,不然敬源先生怕是要过来亲自逮人,觉得他一去不复还。
来时只带了一辆马车,回去时却有三辆,一些不耐放的礼物他都赠送给邻里好友,珍贵的才带走了。
遥遥望着清水县的城墙,宋朗旭想起自己曾经在祠堂发过誓,不混个人样绝不罢休,现在算是应誓吗?
掀起的车帘,正好把坐在茶楼里跟人谈天说地的人送进他的视野,正是宋大伯。身边还是围着那么多追捧他的人,但宋大伯的神色中隐隐透着没底气和惶恐。
两人的视线对上,宋大伯像是触电一样连忙闪避开,宋朗旭却勾起一个挑衅的笑容,包含深意的放下车帘。
由着他慢慢猜,慢慢恐惧吧!
回京城的路是走惯的,很快就到了,消息一传回各家,敬源听到后先冷哼一声:“总算肯回来了,怕不是在享受追捧,乐不思蜀罢?也对,众人阿谀奉承的滋味,想必很得意。”
谢雪斋哭笑不得的:“哪有师叔这么说话的,小师弟要是这样的人,师叔也不会收他了,我看小师弟就是没处理完家务事才晚归的,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
“你就捧着他吧,还不是他这次杂学科考了第一,给你长脸的缘故?”敬源故意这么说。
杂学科的试卷本来分开评判的,不计入总分,但是宋朗旭依旧得了第一,得知消息那日,谢雪斋在人前冷冷淡淡,背后笑的开花。
不少人说学杂学没用且耗费精力,那是他们!总有人能学全,还能学好。解元就能光明正大考中第一,这不是把那些说杂学无用的人,脸都踩到泥里去。
想到这节,谢雪斋又很庆幸自己当初避嫌的举动,把最后的漏洞都补上了。
但是他嘴上还是说:“怎么能说是给我长脸的,就是一个小小的试点而已,对了,我去看看庆祝仪式准备好没有。”说罢溜之大吉,徒留敬源独自哼哼。
宋朗旭修整半天后,就去拜会师长,将自己的成就报告师长本是应有之义,虽然信里已经告知,总还是该亲自说一遍。他在考场的文章也早已默写好,等着师长指点。
果然,敬源一碰面连客套话也不说,直奔正事,看过文章后,他捋着胡须道:“还行叭,有思虑不周的地方,也有出彩的地方,总体来说,我能给个良好。”
“先生能给个良好,学生已经心满意足矣!”宋朗旭拱了拱手,故意笑着。
“但是读书如同泥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也不能因为目前的成绩而松懈,需要更加努力,知道吗?”
“学生知道,这些日子虽然忙碌,并没有放松功课。”说罢又拿出一沓读书笔记来,毕竟敬源这个魔鬼师父可不会放松。
这下敬源才算是满意,又有些可惜,“可惜你户籍在清水县,每次赶考都折腾的很。”
回原籍参考这个制度本就是为了严防“考试移民”,不然学子在文化强地读书,再回文化弱地考试,难免对别人不公平,所以即使觉得非常折腾,宋朗旭也认为这是正常的。
好在下一次不用这么来回跑了,会试在京城。
所以他故意打趣,做无赖状:“生在什么地方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还是得问我爹,我祖父,曾祖父....他们才能决定。”
他只是个弱小无助的晚辈,祖籍祖籍,那是真的要查上三代籍贯的。
敬源被逗乐了,恍惚又想起一件事情,“说起来,我记得有一年从清水县路过,遇到一户人家施粥,我还留下看了几眼,觉得那户人家的招牌挺有意思的,叫什么,什么乡土....什么情分....”
他皱眉苦思,宋朗旭却瞪大眼睛,小心翼翼试探着说:“乡土人乡土情?”他说话时心脏砰砰直跳,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好像是这么说的。”年代久远,敬源也记不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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