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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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平静的日子,跟周夏夏在一起却出奇的安逸。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卧室里全是她身上甜不甜奶不奶的雪糕味,睡觉的时候搂在怀里周寅坤都舍不得撒手,抚在孕肚上的掌心能感受到里面那只小小兔的温度、每一次动作,能感受到他既随了他的精力旺盛,又随了周夏夏的倔强如牛。这是他们的孩子,他和周夏夏二人世界的闯入者,也是,这个仅属于他们二人家庭中的新成员。

不过,对“家庭”的意义,周寅坤依旧不是很清晰,最大的体会,就是跟周夏夏一起,日子永远过不腻,即使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瞧着她看书学习,也称得上是种享受。

因此,他忽然对“回家”上瘾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夏夏的孕肚肉眼可见的隆起得更加圆挺,行动也没先前利落。距离预产期已不到一个月。

与此同时,孟买那边,阿耀从海军总司令阿米克手里拿到了周耀辉那家军工企业的资料后,一番周折刨根究底近一个月的深入调查可算有了消息,周寅坤本打算亲自回趟孟买,但考虑到周夏夏产期将近,他实在放心不下,便让何文耀回了趟曼谷别墅。

晚上八点,地下健身房内,墙上的等离子电视正播放着新闻,周寅坤在这里挥汗如雨地打拳,整整两个小时。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连看都没看,直到一个熟悉的嗓音叫了他:“坤哥。”

闻声,男人朝前方沙袋猛力一击,作为今日宣泄体能的完美收官。随着低沉有力的击打声落下,周寅坤摘下拳套,转身往阿耀怀里精准一丢,经过他身边,拿起墙上的遥控器,顺手将电视调成静音。

“快说说,是什么样的大新闻,能调查小一个月。”他说着话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

的确是个“大新闻”,其中牵涉的复杂关系更是超乎想象。阿耀把拳击手套挂好,跟了过来,把手里的一份资料递在茶几上。

“是一家美国授权给澳大利亚名叫阿格斯的军火公司”,阿耀详细道:“周耀辉死后,该公司通过信托机制并签署了保密协议,交由代理机构维持管理。而这家公司的代理律师,正是段凯在看守所见的那名律师,黄达。”

“果然不是巧合。”周寅坤丝毫不意外,他拿起茶几上的资料翻看,军工清单一水的美式军工用品,“呦,还都是高级货,看来周耀辉是早就对武装感兴趣了。”

想当初,周耀辉输就输在了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坤哥军火起家,有自己的武装部队。老爷子去世后,所有的武装力量都落到了坤哥手里。虽说几万人的武装军不及国家武力,却也几乎没有敢叫板的。

赛蓬的两个儿子等同于一文一武,一个管生意,另一个管武装,可门路再广生意再大,做他们这行的,没武装那都是白搭。

周耀辉深谋远虑,当然不甘于此,只不过砸再多的钱“招兵买马”,也是需要时间的,好就好在他死得早,如果还活着,坤哥还真得费好大的劲儿。

那么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坤哥,我猜他是想要组建自己的武装力量”,阿耀说:“我们顺着这家军火公司的线索一路摸查,发现自1998年起,公司曾多次向墨美边境运输军火,收货方是洛斯塞塔斯黑帮。”

“我又派凯文去调查了这个洛斯塞塔斯黑帮,起初它是墨西哥海湾集团的下属执法部队,成员大多由退役或背叛政府的特种兵、地方警察组成,作战经验丰富,武器装备精良。在这种优势条件下逐渐壮大,最终在1998年有了想要脱离海湾集团的苗头。周耀辉瞅准时机,几回为其提供高档军火怂恿助力,可洛斯塞塔斯脱离海湾集团后形势并不好,武装再强门路少,也只能通过参与贩毒集团之间的暴力冲突,或代理贩毒集团针对平民的暴力行动来获取资金。周耀辉就是那个时候出手的,他把洛斯塞塔斯黑帮笼络到自己手下,那些人自然是跟着谁能赚得多就跟谁。”

“所以,我这个人面兽心的大哥,是对老爷子手里的武装军觊觎已久了,可惜抢不过,就想从别人那里搞一支。”周寅坤嗤笑了声,把手里资料放下:“那现在呢?那边什么情况?”

下面要汇报的也是今天的重点。阿耀表情认真:“周耀辉死后洛斯塞塔斯黑帮不仅没有走下划线,反而有想要垄断墨西哥境内毒品渠道的野心。现在的头目叫罗德里克·甘博亚,此人曾是墨西哥特种部队的一员,因不满政府腐败和待遇问题选择加入贩毒集团。之前周耀辉不在的情况下,也是这个人在负责日常事务。”

“而且几个月前,海湾集团头目豪尔赫·科斯蒂利亚指使手下向美国走私大量毒品,消息泄露,被美国司法部门通缉导致海湾集团几乎瓦解,很多成员投奔到了洛斯塞塔斯黑帮,目前来看,洛斯塞塔斯在墨西哥地区也算是‘一枝独秀’。”

一个不满薪酬而退役的特种部队成员,哪来的那么大本事,充其量也就当个武装小队长罢了。周寅坤唇角勾起,拿起酒杯往口中递了口冰镇的酒水。

“你觉得这里哪里不对?”

阿耀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他觉得哪里都不对,周耀辉一向低调谨慎,人前和善,人后除了庞大的毒品帝国,竟还在组建武装力量。另外,按理说没有周耀辉,洛斯塞塔斯黑帮就失去了渠道,是不可能发展到如今这般强大地步的。

“坤哥”,阿耀想什么就说什么:“从周耀辉把五十亿美金存在萨玛名下,到那个律师黄达找到段凯协助翻供,再到他拉拢洛斯塞塔斯黑帮意图组建私人武装,这一切都像是他为自己铺设的后路,又好像……始终有人在幕后操纵,直至现在。

周寅坤意味不明地笑了:“死人怎么能操控呢?”

语气既如同反问,又似在确认某些未知的事实,阿耀眸色不解。

此时,阿耀裤兜里的手机骤然响起,他掏出来看了眼:“是中本。”

一接通,手机里便传来中本火急火燎的声音:“何先生,出问题了。”

阿耀蹙眉,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茶几上,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讲。正好坤哥也在。”

“周先生”,中本咽了咽紧涩的喉咙:“有人把医疗组专家的名单泄露到了暗网上,悬赏通缉。我看了发布的时间是今天早上,现在暗网上这条帖子炒的沸沸扬扬,再这么下去,会引起警方注意的。”

“大手笔”,周寅坤眸色一闪,声音不急不赶地好奇道:“一个人头儿多少钱?”

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听不出半分紧迫,中本一怔,回答说:“200万美金。”

“啧,太少了”,周寅坤显然对这个数字很不满,但还是好声为其找了个理由:“也是,毕竟身价没到那个段位。”

“这样吧”,他兴致不错地提了个好主意:“把我大哥的遗照放上去给他们做个示范开开眼,5000万美金,悬赏追杀。”

“啊?”中本没懂,他不知道周寅坤还有个大哥,更不懂死了的人为什么还要放在暗网上追杀,弱声问了句:“是……什么意思?”

不光中本,阿耀也很诧异,可跟在周寅坤身边这么久,他深知坤哥的每句话都不会是无中生有,思忖之时,一个不切实际,而放在时下情况中又合情合理的想法,在脑内萌生。

“意思嫌他们玩儿得不够大。简单来讲,就是我懒得跟他们逗闷子”,周寅坤说话间点完手里那根烟,把纯白色打火机往茶几上一掷。

清脆的咔嗒声传到中本耳朵里,跟着便听见男人的声音:“照我说的办,遗照跟个人信息等会儿准备好了阿耀发你。”

中本一头雾水地应下,这边周寅坤挂了电话。

“坤哥”,阿耀忍不住开口问:“你是在怀疑,周耀辉……他——”

话没说完,周寅坤含笑的深眸打断了他:“比起美国司法部门的能力,我更相信黑吃黑。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不急,有某些人坐不住的时候”,男人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掸了掸烟灰,“不愧是赛蓬的乖儿子,周家的长子,连我都糊弄过去了,有点儿手段。”

阿耀虽震惊,眼下更要紧的是医疗组那边,他立刻说:“医疗专家一行人我会将其转移到安全地点,近期封闭管理,暗网平台我会交代中本最近盯紧些,确保不出什么岔子。”

“嗯”,阿耀办事周寅坤放心,只是孟买那边就够他忙活的,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总不能可着一个人往死里使唤。

“孟买人手少,这次你回去把阿步带上,我这边有亚罗在,足够了。”

“是,坤哥”,寻思着阿耀说:“这段时间局势紧,周夏夏又离生不远了,要不,我让查猜那边再调些人过来?”

“先不用,他不会轻易对我怎么样,像他那样做事瞻前顾后的小人怎么可能自己动手呢,人家是想借军警的手光明正大的擒我,坐享其成又能跟政党攀上关系”,夹在指间的香烟燃至大半,周寅坤处在烟灰缸里捻灭,“周耀辉做事,不向来是这套,把自己搞的跟正派人物似的,私底下不比谁脏。”

“坤哥,那…我让查猜那边随时待命。”

周寅坤掀眸看他,一摆头:“坐吧,别杵着了。”

“是。”

阿耀坐下,周寅坤把酒瓶推到他面前,“给自己倒。”

“谢坤哥”,阿耀拿起酒瓶倒入空着的酒杯中,自觉地为对面的人也续了一杯。他拿起杯子,两人手中的杯壁相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数日后,阳光明媚的下午,周寅坤陪周夏夏去医院进行了孕期的最后一次产检,之后就是回去静待肚子里的孩子随时发动。

说实话,夏夏还挺紧张的,她难以想象到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场面,自己在产床上疼的要死,周寅坤跟旁边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的瞎掺合,想想头都大了……

周寅坤也紧张。初为人父,首次陪产,听说生孩子疼得很,周夏夏那个小身板儿,就算医生承诺会打无痛针,最大限度地减轻阵痛时的痛苦,他还是莫名忐忑。谁知道周夏夏什么体质,万一不起作用,疼死过去怎么办?

接二连叁扰人心绪的设想,冲击着男人的脑神经,将要当爹的喜悦和陪产的焦虑齐头并进,难以平息。

产检结果很快出来,胎儿很健康,夏夏的身体也调理的不错。临走前医生耐心地叮嘱了一大堆,比如产前保持营养均衡、适量的运动、良好的心情,以及临产前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多,什么哺乳文胸、防溢乳垫、束缚带、卫生巾等等。

购物清单冗长,干脆就趁着今天出门一并置办齐全。从医院出来也不过下午叁点,周寅坤拉着周夏夏就去了暹罗广场一年多前新开的高档购物中心,暹罗百丽宫。

俩人直奔母婴区,这里汇聚了众多高端母婴用品,夏夏看了那些粉粉嫩嫩的婴儿服装就走不动道儿,拿起这个看看又拿起那个看看,然后也不说想要,就放下了。

身材高挑形象优越的男人站在她身后,目光紧随其动,夏夏每放下一样东西,男人就皱下眉,想花钱花不出去,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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