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月听他这样说,一下升起了无穷无尽的勇气,她摇头道:“谁会反悔呢?谁会反悔,我也不会。我选好的,便是一辈子的事了。”
晋朔帝笑了下,道:“孟胜,取下来。”
“哎!”孟公公应着声,那喜服便落在了床榻上。上头有金线织就,瞧着红通通,也金灿灿。
这是孟公公,连同其他宫人、禁卫见过最别开生面的一出昏礼。
新郎新娘不必避讳。
就如曾经钟念月中了毒,晋朔帝衣不解带地守在她身旁一样。
今个儿晋朔帝也没有假手他人。
他修长的指节搭住了她的衣襟,此时的目光并不叫人家觉得灼热难耐,相反,还有些说不出的从容君子的意味。
叫人如在夏日里吃了一牙冰凉的瓜。
清甜舒服。
钟念月也就乖乖地站在他的跟前不动了,只轻轻呼吸着,任由他慢条斯理地脱下了她的外裳,而后换上喜服。
就连头发也是他亲自梳的。
叫钟念月一下想起来,及笄礼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总要在给她一个盛大的仪式前,且先悄悄地,亲手为她完成这一桩桩事。
每一处细节都清楚地诉说着,他待她的亲密。
钟念月今日没有上妆。
她脑中天马行空,一时走神正想着小时候看的张无忌为赵敏画眉,就见晋朔帝微一躬腰,替她换了新的鞋袜。
他握着她的脚踝,传递着炙热的温度。
钟念月一下便禁不住又心道。
谁又稀罕画眉呢?
我更稀罕这个呀!
这时候她听见晋朔帝道:“念念,好了。”
钟念月站起身来。
她道:“还没好呢。今个儿我也要给陛下穿衣裳……”
晋朔帝便站住了,应声道:“好。”
钟念月脱了他的外裳,一下顿住了。
晋朔帝抬眸问:“念念怎么不往下脱了?”
钟念月确实难得有几分不大好意思。
她觉得自己好似都能透过里衣,瞧见底下的肌肉线条了。
她的目光挪了挪,飞快地抓起喜服便往晋朔帝身上套。
“念念,该系在此处。”
“左右反了。”
晋朔帝极有耐心地纠正道,最后干脆裹住了她的一双手,按着她跟随他的手指而动。
等一个结打完,晋朔帝贴着她手指的地方,好像都要烧起来了。
将如此浓烈的颜色穿在身上,晋朔帝的疏离淡漠气登时去了三分。
那俊美皮囊也更好看了。
这是从未见过的晋朔帝的模样。
钟念月眨了眨眼,忍不住道:“陛下,今日什么规矩也不照着来么?”
晋朔帝:“嗯。”
钟念月道:“那咱们去乘船。”
“……好。”
晋朔帝按着钟念月的意思,带着她乘船沿溪流漂下。
时而湍急时而平缓。水飞溅起来,打湿了额前的发,打湿了喜服,也打湿了面庞。
晋朔帝一双手稳稳地抓住了船上的绳索。
正如当年清水县时,带着钟念月滑雪而下。
钟念月开怀极了。
她仰头去看晋朔帝,两眼都湿漉漉的,格外娇软动人。
她道:“多谢陛下费了诸多心思!”她喜欢这样的昏礼。
不是古代时的三拜三叩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