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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然回头,果真瞧见江晏迟正解了半边衣物,胸口处有点点血迹渗出。

应当是前几日伏击时受了点伤,刚刚一番动作让伤口崩开了些许。

楚歇想到白日里他还那手肘撞过这个位置,真不是故意的。

刚靠上前去手碰到那血,忽然风吹动窗户,咯吱一声将它关上。

室内一片昏暗,风声都被隔绝在了窗外。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地死寂。

明明江晏迟的胸口只渗出斑斑点点的血迹,可那血好似源源不断似的,整个屋子里好像只剩下浓郁的腥气。

耳畔忽的响起蚊鸣声。

楚歇摊开手掌,看到那血的瞬间脑袋开始发晕,江晏迟眼疾手快地将手一捞,将人扶稳靠在枕上,问,你怎么了。

打打

打什么?

江晏迟见他哆哆嗦嗦地忽然间话都说不好,立刻打算叫店小二来。楚歇却还不忘一手抓住了他,说:先,先开窗,再去,去打

打盆水来,快,快些

好容易说清楚了诉求,江晏迟见他颤得厉害,犹豫着要不要去叫个郎中,可见他态度执拗又怕惊着他,只好在他身旁坐下,翻身下床先将窗户打开了,看他像是疼得直发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听话,别动,我先看一眼你身后的伤裂开没,然后去给你打水。

楚歇又挣扎了起来。他抓着他的里衣捋上一些,那边就扯下一寸,像是个发脾气的孩子似的跟自己拧着,但好歹喘过两口气来。

去,去打打水

江晏迟觉得奇怪,还是先去给他打来水。

洗完一盆水,又端来一盆。

江晏迟这才看明白,他不是觉得疼才发抖。

他是怕血。

第49章 、晋江首发

待到将手完全洗干净了, 他却还在发抖,声音里都带上了些哭腔:洗不干净怎么办快,快再打点水来

江晏迟皱紧了眉头, 从身后抱住他:干净了,洗干净了。别洗了。

外头狂风骤雨,风再次将窗户吹上,窗外惊雷顿起。

与记忆深处的雨夜交叠着, 霸占了他的全部心神。

宿主!您的情绪起伏过大, 注意调整共情值过高,宿主, 快点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再这样共情下去

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忽的攥住, 捏紧,剧痛瞬间夺走他的呼吸。

江晏迟眼疾手快地将窗户再次打开。

可是没用,楚歇好像已经陷入某种更深的梦魇里一般再怎么呼喊都没有办法唤醒他。

他捂着心口半蹲在地上, 一手撑着地板, 犹如一个溺水之人,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江晏迟将他拉拽起来,箍住他纤细的腰, 将他固在身前俯身贴上他的唇齿, 将紧闭的嘴撬开,唇齿厮磨里强迫性将气渡入,教他断断续续地找回呼吸。

嘴角摩擦间刺痛。

教人眼角染上潮湿。

唔你

雨水随着风噼里啪啦打在窗台上, 那声响终于让窒息已久的楚歇有了些意识。

记忆里模模糊糊的景象再一次远去。

神志渐渐清明。

***

瓢泼的大雨浇落,山路崎岖里棕红的马儿疾驰而过,雨水打在蓑衣上簌簌作响。

绕过几个弯入瞧见面前的城门。

将手中令牌示人后,守城兵卒抱拳作揖退下, 示意城门半开。

陵城王死于濮阳郡的消息不足两个时辰便传入了郡王府,入了夜,府内一片慌张,人人无眠。

父亲,要不还是将案子移交州府?

世子江似岚斟酌着提议。

不可。豫北郡王立刻否定,看来,上京城那位楚大人会来此,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上京城离此地不过百里,那儿生变,到底还是将濮阳郡牵扯进去了。

似岚,你确定那手书的确是许家那位小侯爷的吗。

江似岚点头:笔迹的确一模一样,且还有印章

若是许家摆明要保太子,那这个案子,我们决不能上报州府。豫北郡王道,必须得压下来。

为何?

他们要杀江景谙,想将宁远王一脉斩草除根。手段何等决绝,岂是好相与的如今又得了长明军为后盾,远有守,近有势,江晏迟这太子之位稳如磐石,纵使这里头有再多猫腻我们也不能成那出头的鸟儿给打了

豫北郡王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为何今夜楚歇没有回府。

就好像是一场试探一样。

不要动静,先压下。明日一早若还不见楚大人,那为父先去一趟上京城探探口风再说先去备好马车。

王爷,外头有人来见。

都这个时辰了,又是谁啊。

豫北王觉得头疼极了,听闻是北境来的人,赶忙教人请了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教人捉摸不透的手书的主人许纯牧。

纯牧!世子见那风雨夜来的小侯爷,满脸惊愕,你怎么会来濮阳郡。

话音未落,外头马车停下。侍从扶着老侯爷下了马车。

如今北境与北匈对峙,战事正是焦灼着,怎的许老侯爷和手握三十万兵马的许纯牧会出现在中部不起眼的濮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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