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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他转身过来,问:你想学?
裴郁离笑了笑:寇爷想教吗?
又来了。
这人说话时总是喜欢自己占据主动权,偏生把你的提问变成他的提问,让你回答是便输了一步,回答否又左右不得劲。
这真是种本事。
寇翊不想往坑里踩,便说:若你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你两招。
嗯...裴郁离像是仔细考虑了一下,对上寇翊的眼睛,道,我不想只学两招,寇爷不能教我更多吗?
今日出帮打年货的帮众要远比留在帮内的帮众多得多,即便如此,范老大也是用了大半日的时间才将留帮的帮众一个一个问完话。
窦学医出行计划泡了汤,陪着范老大直至未时末,才吃上口热乎的午饭。
审问这种事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帮众们都对住船爆炸一事毫不知晓,惹得范老大心中也不安。
寇翊可有想法?他问。
不知,窦学医扒拉了一口饭,答道,寇爷一上午都抱着小裴情凄意切的,我连句话都插不上。不过我看着,寇爷应该是想自己解决。
寇翊倒是对那裴郁离上了心了,那孩子为人如何?
不知,窦学医又扒了口饭,半天嚼咽下去,道,面儿上都能过得去,可心里是什么样不由得我去品,寇爷品得清楚才最重要。
那裴郁离奴仆出身,本又卷在李府失火的命案里,想是没那么简单。范老大道,有必要去查一查底细。
哎,窦学医拦道,寇爷都多大了?这种事还需得去你查吗?你把他永远当十岁孩子去养不就得了?迂不迂腐呀?
......范老大被这几个连环问句怼得一时语塞,还没来得及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迂腐,寇翊便到了门外了。
范哥。寇翊进门坐下,先打了招呼。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前年裁剪的衣服,这两年个子挺拔了不少,中衣和外衫便都有些短了。
你还沐浴更衣了?窦学医抬起头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道,你没给小裴洗吧?他那身子可招不得水,热水也不行!
寇翊瞥他一眼,说:我还没痴傻到那个程度。
窦学医哦了一声,继续低下头胡吃海塞去了。
寇翊便开门见山道:范哥,住船爆炸一事我心中有数,于帮派无害,我想自行解决。
范老大静默了一瞬,道:即便于帮派无害,可于你有害,这也决计不能容忍。今日险险逃生,我那时见你肩头似有血迹,受伤了?
船体碎片下落时砸伤的而已,不碍事。
窦学医虽平日里絮絮叨叨的废话多,可答应了保密就一定不会说,寇翊对此很放心,继续道,我没什么事,若不是为着拖裴郁离出船,连伤都不会留,放心吧范哥。
范老大对此未做疑,只是又问:帮众们说你与那孩子在海水中起了争执,这是为何?
没有的事,寇翊睁着眼说瞎话,是他受了惊吓失心疯,我把他往回拖而已。
范老大总觉得自己被敷衍了,可又问无可问。
想来想去,寇翊这么些年头一次对旁人青睐,感情问题的确由不得多问。
随他去吧。
帮众中对我不满的不在少数,寇翊糊弄过去一桩事,赶紧接上另一桩正事,道,可现下人心浮动,要叫范哥你为我主持公道未尝不可,只是麻烦,且不利于帮派稳定,因此有一件事想请范哥配合。
你想将爆炸一事搪塞过去,安抚众心?
没错。
寇翊,范老大正色道,你不用处处为我又或是帮派着想,有人想害你,莫论是谁,我都能为你做主。
区区两个小角色而已,寇翊笑了笑,范哥不用放在心上。我将他们拎出帮去,无声无息便能解决,不必大费周折。
窦学医也劝:就是就是,随便找个海就埋了。能干出拿炸/药炸人这种蠢事的,能是什么难对付的玩意儿?
范老大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也行,年间有个活儿,你若想接,随便你带谁去。
第25章 泾渭分明
元夕。
火树银花不夜天,游舱内张灯结彩,到处挂着形状各异的花灯。
金闪闪的龙王、白衣仙纱的妈祖娘娘、长寿仙龟、跃门锦鲤,应有尽有。
裴郁离寸步不离地跟在寇翊的身后,目光将整个船舱打量了个遍。
又或者说,探着脑袋很是艰难,才足以扫视了一整圈主客舱。
这船只,实在是太大了。
可明明是足以容纳上千人的规模,在场的人加起来却不过几百。
周围遍布着的客房此时都有人在休息,也有另一堆人围在客舱中,叽叽喳喳地吵着热闹。
裴郁离突然咦了一声。
寇翊停下脚步,回身朝他看去。
此次看起来并非押镖,难不成是保护客房中那些纨绔子弟?裴郁离看向了客舱左侧空荡荡的赌桌。
这分明就是个海上飘着的的豪华赌坊。
此时他们刚从大魏最东的岚白群岛港口上船,正往远洋航行。
这一趟一路往西,终点是距离国域数千公里的司斯萨海峡,单程预计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船上一些穿金戴银的大户公子们几乎都还在客房养精神。
押货是押镖,押人也是。寇翊答。
年关将过,元宵佳节。
豪门富户的公子哥儿们全寻着乐子去玩儿,这远洋航行的游船,便是他们的消遣。
从岚白群岛至司斯萨海峡,途径的是大魏南海,前一个半月的行程全在国域内,基本等同于贴着陆线行驶,遇到海寇的风险极低。
后半个月刚出国界,却始终未曾远离陆地,相对也很安全。
这是达官贵人的考量,至于请了天鲲帮众来押船,就是更多了一层保障,让贵公子们玩得更尽兴而已。
可我瞧着,裴郁离又看了看右侧的一方区域,这船上也并非全是富贵子弟。
在那一方区域里,许多粗布麻衣、寻常百姓模样的人扎成一堆,脑袋挤着脑袋地望向中间地板上的骰盅。
所有的呼吸都在一个频率上,被那骰盅里的输赢牵动着。
大大大!!老子赢了哈哈哈哈哈哈!
操!操!操他娘的!再他妈来一局!
有人欢喜有人忧,就那么小小的一块地方,悲伤喜乐全然不同。
有人问:底裤都输完了!你还能押什么?
我...我...那人颤抖着唇,我押一只手,扳回下一局!
嚯!
周围的人巴不得看这样的热闹。
才上船第一日,便有人押了自己的手。他们这一群人里,有谁早输得一丝/不挂,对于旁人来说就是更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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