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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显然已经不高兴了,借着同随从说话的功夫不满道:五个人就剩两千多两银子,要他们干什么吃的?直接轰下场倒还利落!

随从表情为难,不敢说话。

秦昭继续道:磨磨唧唧的不继续,在干什么?!

四位主家都还在二楼观战,哪有允许挂头提前下场的道理。

高台侍女得了授意,赶紧说道:赌局继续。

秦家几个挂头双腿禁不住地抖了抖。

周元巳可算是体会到人生当中最艰难的时刻了,他如今坐在主位上,就坐在秦昭的身边,如坐针毡这四个字完全无法概括他的心情。

他只能舔着笑地故作镇定,哄着秦昭道:越往后越精彩,局势还不一定呢。

秦昭想着给自己顺顺气,便问:既然都到赌局终了了,各家挂头手上的钱便也报出来,如何?

他是想着自家五个挂头,周家只有两个。

但凡是这两个被自家挂头踹出去一个,余款局面就能逆转。

倒也还不是死局。

这样想着,秦昭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周元巳却更觉头疼,一时无措间,借着如厕的由头从座位上离开了。

战必赢怎么回事?周元巳脚步匆匆,让他把那姓裴的弄出局!立刻!

随从在旁边死死跟着,抹着汗道:挂头们都在场上,小的、小的得不着空子去寻呀!少爷别急,战必赢想是心里有数!

周元巳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在心里把裴郁离骂了个千遍万遍。

就在这时,高台侍女真的宣读起每位挂头手中的余款来了。

秦昭也是有毛病!余款就那么一点,还让人反复宣读,他不要脸不要紧,可把旁人给逼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周元巳心里翻江倒海,又骂回到战必赢的身上。

什么顶级赌手,连个场间局面都控制不住!草包!草包!!

高台侍女将秦家那五个挂头少得可怜的手头余款宣读了一遍,碾着周元巳砰砰直跳的心又念道:周家一号挂头余款一万三千六百八十二两;周家十九号挂头余款...三万一千九百八十五两。

周元巳心里咯噔一声,气得简直要笑,终于寻回了理智道:去!去找底下赌桌旁的那群纨绔,给秦家挂头保挂!

随从胆战心惊的连连应了就要去。

周元巳又一把将他扯了回来,咬着牙道:不行!这样更不行!

局面已然这样了,若是此时买通了一楼赌桌旁的少爷去保挂,那岂不是更羞辱了秦昭?

现如今就是不上不下的局势,除了将希望寄托在战必赢身上,再无他法。周元巳气得脑袋冒烟,侧过身远远地剜了一眼裴郁离,只能转而回桌旁去。

他犹豫再三,坐回了下位。

秦昭只抬眼瞧他一下,却没有阻拦。

一楼舱口的寇翊本只看向裴郁离的方向,可架不住他五感灵敏眼观六路,二楼的动静还是全落到他的余光里。

寇翊平时惯好喝茶,几乎不饮酒。

可这时候他却拿起手边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眸子里含着隐隐兴奋的光。

周元巳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好不容易坐到秦公子的身边。

就这一次宣读结果的功夫,嘭地掉回了原地。

寇翊觉得痛快。

虽然这痛快中还夹杂着其他一些莫名的情绪,可这仍旧为他解了一丝气。

他又将视线移回到裴郁离的背影上,突然在心里信了那句话: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裴郁离与周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肯放着自己的大仇不报,而是用着这么久的时间和精力专门去气周元巳。

还能是为了什么?

寇翊又不由的有些高兴。

他莫名卑微地在想,自己在裴郁离的心中,或许真的有些分量。

或是还恩、或是愧疚、又或是别的什么。

即便是没有资格窥探最深处的秘密,但至少他在最靠近裴郁离心的位置。

寇翊抓酒壶的手逐渐收紧。

我不问你同周家的过往,你也别问我过去的事,不好吗?

他其实很想回答:不好。

若是裴郁离张口问了他周家的事,他心底里是愿意和盘托出的。

可难就难在,坦诚是相互的事,一厢情愿,又作得了什么数呢?

第49章 输赢既定

战必赢哪能由着裴郁离想怎样就怎样,自然拒绝道:你说群赌便群赌,若我不肯呢?

裴郁离一门心思想在短期内解决掉这件事,而后便能再无顾虑地去做自己的事情,并不想被赌局束缚了手脚,同样也没兴趣耗费时间去满足战必赢的胜负欲。

于是便说:群赌中你若是能将我踢出去,岂非更有本事?怎么,没信心?

战必赢明知道这是个坑,可还是噗嗤一笑,反问道:没信心?你说我?

裴郁离挑着眉毛点了点头。

自负心加上强烈的胜负欲,一激一个准儿。

他早猜准了战必赢的性子,知道这是个一切只求痛快,并不怎么顾全大局的人。

近两个月被迫稳住胜率,早把战必赢憋坏了,此时此刻恨不得不管不顾地来一场才好,哪里还会真去计较是群赌还是对赌,总之他都有信心能将裴郁离踹下场。

行。战必赢勾起嘴角笑了笑,心中只想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秦家几个挂头眼看势头不对,纷纷不干了,七嘴八舌地混乱道:你你你们说群赌就群赌啊?有没有问过我们几个的意见?

废话什么!战必赢对这几个废柴更是没有好脸色,要不你们几个先赌,剩下一个,看看能不能活到最后。

秦家几人闭口不言了。

他们不瞎,不会看不出面前这两个人的本事。

这时候他们五个团结一致,先把两个最有实力的给赶下场才是上上策。

子时,船舱中竟无一人去休息,明摆着是要不眠不休地分出最终的胜负来。

裴郁离又问:玩什么?

随意。战必赢说。

秦家挂头们逮着机会,自然是要玩自己最擅长的搏戏,几个人商量不到一起去,同时嚷着:赌点!藏钩!簸钱!

裴郁离听着就觉得耳朵疼,应道:行行行,一样来一局,先踢出去三个,剩下四个...

战必赢舌头抵着牙齿,心头那股汹涌已经挡不住了,接话道:四个人,斗鸡或是走狗,最佳选择。

依着大家的想法将大部分的赌局都玩遍了,也就不存在什么公不公平的争议。

一楼小厮将情况报到二楼去,高台侍女当即高声道:最后一场,请公子们谨慎选择,自由押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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