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1 / 2)
这几个字字字泣血,又像是无数个尖锥一齐扎向寇翊,叫他只能站在原地,不想躲,也躲不开。
我来迟了,寇翊俯下身去,在裴郁离的额头上极尽温柔地吻了吻,祈求道,可你别这样惩罚我,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裴裴现在身体其实还好,因为就是胃出血,没别的(是人话吗?)他醒不过来其实是因为潜意识里不想醒,就是逃避。(他俩轮流晕菜我也很无语,希望他们能尽早清醒着对话...)感谢在2021042422:00:01~2021042520:34: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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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寻找症结
寇翊这样抱着裴郁离,一只手始终隔着一层里衣覆在他的腹部,时不时用额头探一探他额上的温度,这一夜过得既心力交瘁又胆战心惊。
寇翊丝毫不敢阖眼,生怕错过了裴郁离的每一次呼吸又或是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他捧着裴郁离,就像捧着个一碰就碎的瓷珠,将其视若珍宝,恨不得融进心里供着,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这份珍视,裴郁离在凌晨将至时,短暂地睁开了眼睛。
寇翊的全部心思都在他的身上,大喜过望,立刻柔声唤道:郁离。
可裴郁离的眼睛又似乎并未全部睁开,只是睁到了一半,眼睫毛抖动了片刻,连视线都没来得及往任何一处放,便又重新昏睡了过去。
寇翊的嗓子一哽,连忙摸了摸他的脉,见脉象依旧平稳,才堪堪放下了心。
这样的折磨来来回回重复了数次,裴郁离的每一次醒来都只在须臾,甚至连清醒都做不到,最多也就是无意识地眨眨眼睛。
他似乎在反复确认寇翊的存在,只要察觉到寇翊的温度与声音,便立刻又陷入昏迷中。
寇翊的心在大喜与失望之间不断横跳,憋闷到了近乎麻木的程度,却毫无办法。
直至天色大亮,牢房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响动。
怎么又是天鲲帮的?让不让进?衙差无奈的声音响起。
让进让进,大人不是吩咐了吗?无伤大雅的小事都随着他们。
话音刚落,已经有脚步声随之而来,窦学医在牢房外忙不迭地催:快点快点!
衙差揣着一脸的脏话打开了牢门,然后默默地站到了一边。
寇翊抬头向窦学医看去。
老范催我来给你报个平安,窦学医往牢房里走,边走边道,别用你那丧气的脸对着我,昨夜是不是又没睡?
寇翊清了清嗓子,问道:范哥还好吗?
他若不好,我怎么会来?窦学医蹲到他们的身边,从食盒中取出一碗白粥,继续道,老范说了,他的事与帮中之事都不用你再操心。我知你食不下咽,可该吃的饭不能落下,就喝口白粥吊着命吧。
寇翊的手都长在了裴郁离的身上,哪里有空余去喝那白粥,闻言也没做回应,而是说:你看看他。
窦学医将那粥推了过去,说:你不喝,我不诊。
寇翊抬了抬眼,这才腾出一只手将那温热的粥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窦学医已经抚上了裴郁离的脉,问道:他醒过吗?
断断续续地醒过几次,寇翊答,可都是紧跟着又晕过去。
我看过他正在服用的药方,固气养胃没什么问题,服用过几次了?
两次,昨日下午一次,入夜时一次。
啧,窦学医收回了手,又将裴郁离的小臂慢慢放了回去,道,他这胃病伤了根本,确实难养,但应当不是迟迟未醒的原因,可还有其他外伤?
寇翊咬了咬牙,道:应与外伤无关,恐是心绪所至。
窦学医在来的路上便听小北舵帮众仔仔细细说了昨日牢中的情形,心中已有所估计,便道:寻根溯源是为上,你且去,我帮你看顾。
寇翊摇头道:我不能离开。
可你耗在这里毫无益处,窦学医轻轻叹了口气,他一日不醒你撑一日,一月不醒你便撑一月吗?不眠不休也该有个底线,你去查清事实,也好找到症结所在。
寇翊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心中苦涩难当,只能闷着声音道:他每次醒来,都在找我。
窦学医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
虽不知这小裴究竟经历了什么,可从他宁愿冒着被府衙逮捕的风险也要登岸去请赤甲军的行为来看,他对寇翊的深情厚谊做不得假。
若寇翊是他唯一的眷恋,他仅存的神识确实只会向着寇翊去寻。
寇翊的话其实也只说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是:若他再次醒来却找不到我,会不会就不愿意再醒了?
这是寇翊内心最深处的担忧,是他甚至连说出口都不敢的忌讳,他生怕一语成谶。
但窦学医不能放任寇翊陷在这样的恐惧和担忧中,此时此刻给寇翊找点事情做一定比让他在这里胡思乱想要来得好。
我是个大夫,窦学医想了想,劝道,我可以用医者的人格担保,一定把他这条命给你护好了。再者说,他可是全天鲲的恩人,我怎么也不会让他有事。
不等寇翊答话,窦学医又接着道:我可以稳住他的命,但你得知道怎么将他唤回来,还不快去快回?
窦学医的劝说起了作用,寇翊低眸看了裴郁离半晌,才总算依依不舍地动了动身体。
窦学医立即往前坐过去,轻手轻脚接过了裴郁离。
寇翊再不敢多看,起身朝着牢门而去。
那杵在一旁的官差上下牙来回撞了好几次也没敢开口阻拦,最终还是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府衙大狱是你们家开的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他妈轮班!
官差听了多久就腹诽了多久,可惜人微言轻,想了想抚台大人都开罪不起如今的天鲲帮,只好作罢。
桃华被关押在一处黑洞洞的房间里已有近十个时辰,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跨出大狱的那一刻。
脖颈到现在还有些疼,她是被旁人打晕后劫过来的。
想到在牢中与裴郁离的对话,桃华便觉得自己定要被灭口了。这将近一日的时间,她真的惊惧到了极点,左右张望却不见一丝光亮,哭得浑身都在抽抽却又不敢放声去哭。
这是她人生中最绝望的境地,比起亲眼看见小姐被两个高头大汉摁在地上还要令她惊慌。
呜呜呜呜呜
桃华不断地用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漆黑的环境和未知的命运都在折磨着她,让她几乎要疯了。
她还年轻,她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就死了。
吱嘎一声,木头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桃华的哭声戛然而止,一颗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她看见门口渗进来的一丝光亮,可却短暂的窒息了一瞬。
她不知道那是拯救还是审判,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死亡一定比希望来得更快。
桃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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