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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害怕是对的,因为那一丝光只是在眼前一晃,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声响在空气中炸裂开来,有人一脚踹开了那道门,承着光影大步走了进来。

那人面若冰霜地往距桃华两米左右的椅子上一坐,手中持着把闪着寒芒的短刀,短刀出了鞘,裹着一层骇人的杀气。

另外有人探身进来,将门重新掩上,却留了一条缝隙。

桃华的泪全都糊在脸上,她直直盯着面前的人,那瞬间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

怕吗?来人的声音透着极大的压制,那底下似乎深埋着更大的狂风暴雨。

桃华将自己窝成一团,抖动着哭道:怕...怕...

怕什么?那声音寒到透骨,顺着空气钻进她的每一个毛孔里,怕死吗?

桃华呜呜咽咽,不敢答话。

自己怕死,寇翊的目光盯在桃华的身上,青玉枝在他的手上振振作响,他确实压着狂盛的怒气,问,为何要逼旁人去死?

我...呜呜...

我只问一次,为何向官府撒谎?

桃华的脑子里哐当哐当的响,她再怎么愚笨,也听得出面前的人并不是叫她做伪证的人。

我...我...敢说一句谎话,我立刻要你的命。

桃华哭得抽气,一边抽一边老老实实答道:我...我只是怕担责,当...当日只有我在...在小姐身边,没有任何人能作证...我怕...我怕官府一口咬定是我害了小姐呜呜...

当日发生了什么?

两...两个大汉想...想奸...呜呜,我只是害怕,就跑了...

寇翊知道当日所发生的事,可据裴郁离说,这桃华自小便跟在李清未的身边,等同于与李清未一同长大。人都贪生,危急时刻她跑得果断,寇翊不想苛责。

可她显然不想惩治真正的恶人,只想着推脱责任,甚至往无辜之人身上去扣黑锅,这不是自私,是品行恶劣。

寇翊将拳头攥得死紧,他想到裴郁离替李小姐报仇时那不顾一切的样子。

同样都是受了恩惠,为何...

他根本就不敢深想,不敢想裴郁离在李府的那十年里,身边究竟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后来呢?你凭什么认定火烧李府之人是裴郁离?寇翊掩住了心绪,继续问道,你是怎么同官府说的?

我只是将裴郁离以前在府上的遭遇说了一通...他与全府的人都合不来...我...我说的是实话啊...而且,而且他在小姐的十五岁生辰宴上就曾企图纵火了,这...这也是事实...

寇翊心中一紧,问道:你同他这样说了?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裴郁离,可桃华显然没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问:...啊?

寇翊已无需再问。

正如裴郁离那日在海岸边所吐露的担忧,李小姐果然早知此事。

什么叫与全府的人都合不来,什么叫企图纵火?寇翊的气息都有些不稳,沉着声音道,全府的人都欺负他,这叫合不来吗?全府的人都欺负他,他不能放火吗?受害者活该白白被害,一旦反抗,就是十恶不赦吗?

这些话并不需要桃华给个说法,寇翊只是不吐不快。

桃华这样简简单单的叙述,落到官府那里就成为了作案动机。

什么叫动机?凭什么这些令人心痛的过往要成为旁人口中的作案动机?被欺负,反倒是错吗?

桃华听出了面前这人话中的愤怒,惊得头都不敢抬,只能哭道:我真的...我真的只是说了实话,剩下的都是官府自己判断的...对了,还有许多其他证人的证词!

医馆那个明明见到背着李小姐去医治的裴郁离,却非说没见到的大夫。

普绛寺那群明知裴郁离案发时正在寺庙取祈福帖,却也说没见过他的僧人。

证人?

寇翊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我还没问,敢去官府做伪证,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第99章 冥冥之中

我...我真的只是隐瞒了裴郁离先与我和小姐二人分开的事实,我真的没撒其他的谎!桃华急急辩解道,我只是怕牵累了自己!大人!求你放过我吧!

寇翊咬着牙,又问了一遍:何人指使了你?

桃华或许所言非虚,她撒谎说自己先与李小姐他们分开,可能只是想摆脱干系,并未故意往裴郁离的身上引罪。

可她为何要在裴郁离已经被确认为嫌犯的情况下特地跑去牢中见他?想摆脱干系的人会做这样多此一举的事吗?

显然不会。

况且牢房的地面上还有一壶打翻了的毒药,桃华会选择在牢中毒死裴郁离?除非她疯了。

更好的解释是,她背后的人急了,想要尽快结案以免夜长梦多。

寇翊换了种问法,道:谁让你去牢房的?

桃华哭得涕泪横流,呜咽着答: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寇翊的声音立刻冷了下去。

我...我真的不知道!桃华吓得往地上一瘫,继续哭道,找我的人从来没透露过身份,也没露过面!我只是听从安排,并不知道...

他们叫你去做什么?寇翊不耐道。

去...去让裴郁离认罪。

他们凭什么认为你能让他认罪?

我...我真的不知道...

地上打翻了的毒药是你带的?

不、不是!桃华大惊道,是是是我带去的,但...但那毒真的不是我下的!

那是什么药?

胃...胃药,桃华整个人抖成了筛子,上下牙直打磕绊道,府衙的官差说他犯了胃病,我...我就煮了一壶带过去。

寇翊并不在意桃华给裴郁离带胃药是出于何意,想来也只是可笑的施舍,不会是关心。

此刻,他却已经想到了那背后之人的计划,在桃华的药里下毒是一石二鸟,直接将裴郁离连同桃华一起解决了。

寇翊的眸子暗了暗。

他们做事谨慎,想来确实不会在桃华面前暴露身份,这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寇翊沉默一瞬,转而道:你在大狱同裴郁离讲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

桃华泪如泉涌,如实交待道:我什么都没说,就是叫他认罪...我告诉他他少时想纵火烧府的事情我与小姐都知道,我...我真的以为李府是他烧的。

这话就是在放屁,桃华但凡有点脑子,都该想到李府之事与私下找她的那伙人脱不了干系。

寇翊又是急躁又是怒,将那青玉枝一把插入椅子的扶手上,居高临下瞪了她一眼。

我...桃华惊得往后直缩,只可惜她原本就在墙角,逃无可逃,只能伏地抖着道,我问他敢不敢说自己没放火...他不敢否认,只说自己绝不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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