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小当家 第14节(1 / 2)
除了这个护身符,凌昱还在蒲团上留下一锭银子,皎然这才确认地主爷是走得很和平的,没被她念出半点火气。
这打赏的手气实在阔绰,心中的风向顿时换了边。
方才还想着财神爷少见为妙,这会儿就希望财神爷没事多来光顾。
奴性啊!奴性!
第21章 第二十一回
接下来几日,来客酒馆每天都推出两款新酒点,皎然走的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路线,不求一盘管饱,求的是让人吃完的第一反应是“还有吗?”的回味无穷。
酒点份份精致小巧,外型做得精美可爱,食起来清淡可口,酒客无不称好。
烈日炎炎,厌食的小孩,倦怠的青年,克化差的老人数不胜数,一传十十传百,来打包的市井人家,朱门婆子小厮一个接一个,酒点简直是供不应求。
果子巷地处开封府、御史台、大晟府等本朝国家级办公重地附近,酒客中不乏日日点卯上班的古代公务人员,有的小厮一带,就是办公室人手一份。而这果子巷还毗邻钟楼寺、玄帝庙、碑楼,那些贵妇人闲来无事上香礼佛,打发丫鬟婆子来买酒食,也都不会只买一份。
“大娘子,你是如何寻得此处的?”皎然一边收钱,一边不放过任何做市场调查的机会。
那中年妇人脸圆康健,长得普通,但搅手绢、站立俯首等待的姿态,规矩守礼,一看便是大户人家训练过的。
那妇人笑道,“今早随我家夫人来道观,回程路上,夫人掀起帘子透气,眼尖瞧见你家支在巷口的画牌,便遣我进来瞧瞧了。”
妇人接过装着经瓶酒点的食盒,离开前又赞道,“姑娘那画师请得值,远看跟真的似的。寻常也没见过这样的酒食,让人一看就想试一试。”
正是如此,皎然打的也是这样的主意。
在这一片区活动的盛京市民大多不差钱,不管为的是口腹之欲,还是猎奇心理,“试一试”总是不亏且不怕的。
那些酒点认真算起来不算便宜,但因着小份,又做得精致,造型分和那点溢价相抵消,尽管是和寻常吃食一样的价钱,也无人会觉着不值,毕竟这些人也不差这点钱。
而来客酒馆不单卖吃食,“买酒点必买酒”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是以好酒配好菜,酒和吃食的销量都很不错。
皎然又接连打听了好几位酒客,有脸熟的,多是街坊邻里,老酒客。有脸生的,多是看到摆在胭脂铺门口的广告牌寻进来的,还有不知是被哪个大户人家的下人安利过来的。约莫是附近办公区官吏的下人,亦或者是上次祭河神打广告带来的后续效应。
虽说见效慢且人数少,但这些人一个个手里都松泛着呢,一来就大手一挥,不把银子当银子,只为博主子的笑脸。那一溜人提着食案离开的气势,让皎然只想上去抱大腿。
酒点的口碑皎然很有信心,不过宣传一面,还得加把劲。这盛京上流圈子,还是要想法子慢慢打进,艰难是艰难,可人家手指缝溜下来一点赏银,都能抵姚姐小半年的工钱了。
“小娘子,你适才说,这个,叫什么名来着?”一位眼花耳聋的老奶奶指着手里的酒点问道。她来买酒点,为的是那个挑食的心肝孙子,天炎气热,小不点成日不知饿,可愁煞大人了。
“老人家,这个叫‘烧梅’。”皎然提高音量对老奶奶道,其实在前世,“烧梅”更多的叫法是“烧卖”,但为了蹭点墨水,便用了烧卖不常用的别名——烧梅。
一旁的读书人来了兴致,嘴里琢磨着“烧梅”二字,赞同道,“‘烧梅’二字取得好,物如其名,这酒点从上往下看,束折如花,真有点梅花绽开的美态。”
皎然笑笑表示赞同。其实烧卖皮黄,同梅花还是有些差别,但粤语里“烧卖”和“烧梅”更接近,就让这个美好的误会继续美好下去吧。
“正是如此。”老奶奶有点耳聋,拉高了嗓子道,“我就是看这玩意做得精巧,好看又好吃,瞧着也稀奇,我那孙子定然喜欢。”
皎然也很喜欢,前世去吃早茶,烧卖和虾饺是宿舍闭着眼打勾的必点菜品。
烧卖看着精致,好在做起来不难,用料也简单,是以便荣升为来客酒馆菜单酒点之一。
广式菜点吃的是一个鲜字,用最少的配料,释放原料最醇的本味。
虾仁提鲜,猪肉香甜,香菇浓郁,加料捣烂成泥,将美味的灵气聚在一处。
后院姚姐正加班加点补货,何婉儿被分配端盘子兼职当酒博士,皎然和彩絮儿一个打酒,一个来回串场,一面还要提醒姚姐将烧卖捏得好看些。
捏成烧卖的花状也不难,但姚姐有时爱用蛮力,直接把口子收住,捏成灌汤饺子了,皎然比着手势,指点姚姐道,“用虎口拢住,不要收口,露出些内馅。”最后是点睛之笔,土豪用蟹仁点缀,节俭的用胡萝卜细末,皎然面向的主要是市民群体,遂选择了后者。
烧梅皮淡黄,花心橙色鲜艳,皮软肉实,裹着汁液,鲜美爽润,滑而不腻,打包着打包着,皎然肚子也有点饿了。
“小娘子,你们这堂里都没位置坐了,何时才能换个大一点的地儿啊。”一位酒客拿着经瓶抱怨道。
皎然一边忙着打包,一边跟酒客说道,“过得几日,等小店和隔壁打通,桌椅便会多一倍不止,不像此处逼仄,还要请各位多多光顾啊。”
“啊!那店中酒点可会涨价?”一位白衣士人忙问道。
皎然笑着摇头,“小店不会提价,客人莫用担心。且到时还会有各色新酒点,官库新酿,小店私酿,种类都会比现在多,还望客人别忘了小店。”
白衣士人的心这才放下来,未登科的他们,不缺墨水,独独差钱,“那便好,那便好。”
在这个白衣飘飘的年代,皎然对这群士子是自带滤镜和光环的,她看重钱财,却也不视钱如命,钱财于当下的她,更多的是安全感,不然上回也不会让苏子安提诗抵债,当初更不会猪油蒙了心,被手无几两银的曾诚迷得不要不要,险些英年早婚。
只不过酒馆和原先的胭脂铺打通后,铺面便大了一倍,还多了个后院,足有来客酒馆小院的两倍大。
沈氏一家原先就住在胭脂铺,皎然让人将两院间的隔墙拆掉,彩絮儿开心得在院子里狂奔起来,差点没被酒坛子绊倒了。嗯,还是不够大。
后院分成两个工作区,一边是存酒酿酒打酒区,另一边则是烹调区,还多砌了一个灶,这下院子便有四个灶了。
正堂也比原先的格局增加了一倍。原酒馆的铺面都打造成雅间,原酒馆大门不再做门,以隔扇窗砌上,酒客临街而坐,看画也看人。
原胭脂铺的铺面,如今成了摆放桌椅的厅堂,原酒馆和后院相通的门封住,只留原本胭脂铺一个通往后院的小门,柜台也从酒馆移到胭脂铺小门前。
沈家胭脂铺临巷开着两个门,面向果子巷一处是正门,靠着偏巷的是侧门,皎然未作改动,不过来客酒馆从此的大门就面向果子巷而立了。
墨淑筠第一时间送来新绣的招子,比原先的足足大了一倍,挂在店门口随风而动,“来客酒馆”四个字分外招眼。
姚姐挂好招子,从□□上跳下来,抬头看着招子道,“小当家,这招子可够亮眼的。”
可不是,墨淑筠一脸骄傲,她加了不少银片呢,可费钱了。
哪知道却听来皎然的疑惑,“是吗?”说完又摸着下巴嫌弃道,“如果是金片,应该会更亮眼,银片嘛,还是差了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