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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焚酒一剑定江北,泼墨一文拔头筹的美誉。

但另一方面,传闻说他相貌极其丑陋,面部刀疤纵横,狰狞可怖,平时戴着一副银质面具,睡觉时都不曾摘下。

皇帝是怕了。

这哪是召他回来享福,不如说是收兵权来得实在。

他非朝中权贵之亲,晃荡在北疆就是个皇帝的心头堵。不如拉拢到朝中,用金链子拴住他的颈,用铜臭磨软他刀尖下炼出来的戾气,把一只塞北的狼训成朝廷的忠犬。

纵使他想跑,伸伸手就能拽回来。

宣萧向翎将军觐见!

萧向翎走进去的那一刻,所有人心下一紧。

野狼站在面前的一刻,才明白这是一个多么难以驯服的物种。

这不是京城娇生惯养的书生,不是昌盛太平之时破费养出的精兵,而是一支从烈火中淬炼出的剑。

每一根骨,每一滴血,都是在高温的煎熬中、生死之间一寸寸锤炼出来的,一分一毫也虚假不得。

末将萧向翎叩见陛下。萧向翎对众人的反应恍若未见,行了个标准的君臣之礼。

与满身的戾气截然不同,他的嗓音略低而充斥着磁性,像是快沉稳的璞玉,将锋芒弯进腹里。

君臣客客气气寒暄了几个来回,却有几分笑里藏刀,针锋相对的意味。

爱卿平定边疆战乱功劳过人,如今回京朕定不会再让你如此辛苦。而今太子天资聪颖且勤勉好学,又与你年纪相仿,不如赐你太子伴读的位置,爱卿可否愿意?

皇上坐在龙为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似乎事情走势都在他的股掌之中。

太子伴读有名而无实权,是个将北疆狼变成笼中兽的好买卖。

站在殿侧的太子微微一笑,似是对皇帝这个安排极为满意。

萧向翎沉寂了好一会,面具下的脸难辨神色,仿佛一尊石像。

正在众人都以为他必然不会拒绝的时候,他却抬起头,迎着皇上的目光说了一句,能得陛下赏识是末将之荣幸,只是太子伴读一职,恕难从命。

皇上眉头一皱,一旁的太子明显急了。

萧向翎放养在外面是猛兽,关进了笼子里,就是块大肥肉。

纵使兵权被剥得裤子都不剩,至少也是个北疆军的统帅。无兵权,却有兵心。

到嘴边的肥肉自己长腿跑了,谁不急?

回禀陛下,太子伴读一职责任重大。臣常年居北疆边境,本就是粗野之人,加上习惯多有不合,恐难任此职。

皇上似乎并未对他的拒绝感到意外,妥协道,你杀敌有功,朕想留你在中原,既然太子伴读一职你不愿意,那你可有其他想法?

萧向翎似是认真考虑了一会,随后答,臣生于北疆,常听闻北疆若杨公主来中原和亲这一美谈。

若杨公主,江屿被赐死的母妃!

众臣立刻变了脸色。

被赐死十七年的人,连续两天分别在众人面前被提起,竟有些悚然之感。

他继续说道,臣一直十分敬畏这位公主,且听闻她在中原有诞下子嗣,正是七皇子。

联想起昨夜江屿中毒吐血命不久矣的惨相,众臣都不禁向萧向翎投去同情的目光。

那萧爱卿的意思

萧向翎轻轻一笑,既是都生于北疆,此为有缘。而臣来中原甚是思乡,若是陛下能予臣七皇子伴读一任,那是再好不过了。

一片寂静。

皇上沉思了片刻。

昨夜宫宴上江屿与丞相中毒的原因尚未查明,外人自是越少知道越好,若是应允了萧向翎这个要求

难道是叫他去七皇子府中,抱着一副棺材伴读不成?

气氛正僵持不下,却有一军士仓皇跑进来呼通一声跪在大殿上,报禀报陛下。

什么事如此急?皇上示意萧向翎先起来,不悦看向突然跑进来的士兵。

陛下!案子的卷宗缺了一份。

卷宗丢失的确算个大事,但也大可不必慌张至此,打断上朝来报。

皇上面色更加不善,哪个案子的卷宗?什么事不能等朕说完了再

回禀陛下,是是十七年前,若杨贵妃的案子,卷宗带着物证,全全没了。

满朝悚然。

萧向翎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紧。

而今丞相投毒案一事尚未有结果,北疆刚平定军士百姓尚未安抚,十七年前的旧案又再生事端,着实搞得宫中一团糟。

皇上目光在下面扫视一圈,心下一横叫道,夏之行。

臣在。

近日.你手中急案积压,你一个人分.身乏术,不如朕给你安排一人,协助办案。

皇上盯着站在殿中的萧向翎,犹豫良久,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

萧向翎,既然你想做七皇子伴读,而此案又与七皇子江屿息息相关。不如由你协助刑部尚书,侦查宗卷丢失一案如何?

第4章

若杨公主并非诞子而死,而是被皇上赐死的?

下朝后,萧向翎与夏之行并排而走,萧向翎转头问道。

正是啊,她身为和亲公主,却依旧私下里与北疆暗通密信,透露出了中原的行军与粮草地图。物证如山,气得皇上几乎在一夜之间白了头。但是

夏之行压低了声音,用袖口遮住了嘴,这种事情实在不好向外说,更不好叫北疆知道,便向外声称是诞子而死了。

萧向翎颇有嘲讽性质地一笑,皇上可还真是心思缜密啊。只是,这么不好叫北疆知道的事情,怎么还劳烦夏大人特意讲与我这个北疆人呢?

或许是由于常年征战,萧向翎身材本就比中原人高大。配上那副神不神鬼不鬼的面具,更是多了几分嚣张野性的气焰来,给人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夏之行讪笑道,这不是圣上的旨意,请萧将军您出手相助吗?

嗯。萧向翎点了点头,有理,那宫宴当日,丞相和七皇子也是诞子而死?

夏之行一口气没提上来。

别急,我这正打算跟您说这件事情呢。夏之行笑道,暗中搓了搓手。

他也本是个能舌战群儒的刑部尚书,却没想到在萧向翎这第一次碰了钉子,没几句话心思就被猜得干干净净,系数怼了回来。

那天其实是有人哎萧将军,您的府邸应该往东面走。

怎么,想去坐坐?萧向翎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夏之行。

他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随后笑道,可我现在想去七皇子府上坐坐。

我在北疆饮了风沙,昼夜不休策马回来,连半天休息时间都没有,就去查他母妃十七年前的案子,难道他连一碗凉茶都不愿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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