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1 / 2)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告诉我。萧向翎在他耳边低声问着, 将那双泛着凉意的指尖握进手里。
江屿缓缓摇了摇头, 挤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意,扯谎道,早上没吃好, 有点胃疼。
白日里对沈琛话语中含义的猜测似乎成了真。他发现心脏的痛感从开始确认自己的感情始便时断时续, 平时或许只是几乎可以忽略的酥麻钝痛感, 但若当两人有近距离的肢体接触,痛感便变得十分明显。
比如现在, 对方以一个严丝合缝的姿势将自己环起来,吐出温热的鼻息就打在自己耳畔。
再坚持一下, 明日便可以到镇上寻郎中。萧向翎轻声劝道。他将手按在对方腹部,收着力气按揉着,或者实在受不住的话就来咬我。
江屿忽然对这条建议有些心动。
他偏过头去,咬住对方的肩, 但刹那间针刺般的疼痛让他几乎难以咬紧牙关,以至于他几乎只是浅浅咬住了对方肩膀处厚厚的衣物。
怎么现在这么客气。萧向翎双手还围在他的腹部,低声笑道,前几日那次,殿下可比这热情得多。
江屿没什么力气跟他吵嘴,只是转头去堵他的唇,分开前又毫不留情地紧紧咬住,直到细微的血腥味在唇舌间缓缓弥漫开来。
这吻是我借你的。江屿小动作舔舐掉自己唇上的血红,轻声说道,以后要记得还。
记下了。萧向翎盯着对方在唇上停滞一瞬的舌尖,轻吸了一口气,殿下也有欠我的东西,记得还。
欠你什么?江屿诧异问道。
萧向翎一笑,只将人搂得更紧,用极低的声音诱惑般地缓声说道,为殿下擦血的那块方帕,还在你手里。
方帕不要了,就把你还给我。
佞臣。江屿只觉又好气又好笑,连胸口的窒息感都似乎减轻了许多,本王就值一块方帕?
萧向翎垂着眼睛看他,深邃的眸光纵容又无奈。
不是。他低声笑道,我的殿下千金不换。
两人低声说了一些话,江屿乏得很,却又睡不着。
萧向翎又触了触他的额头,发现冷汗较刚刚少了许多,有好些吗?
江屿无意识地点点头,随后又说道,你要是不困的话,跟我说说话吧,什么都好。
好,你试着睡一会。萧向翎把衣角掖紧,低头轻触了触那冰凉的眼皮。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轻轻响起。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看见你胸前那枚血玉,便想到了我那位故人,但毕竟这些年来,见过太多类似的人,便也不能确定。抱有着一点极小的期望,我想跟你有更多的接触,所以在皇上面前说要做七皇子伴读。
后来有一小段时间,我甚至有些失望,因为你与他性格差别着实太大,这让我下意识地没法相信,甚至产生了几分放弃的念头。
他轻轻顺着江屿的长发,继续低声道,这些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若是因为我的那位故人,对于记不起之前事情的你来说,未免有些过于残忍。但后来我发现不是
江屿的呼吸逐渐平稳,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熟睡过去。
若只是因为记忆中的情绪,那我对你会只有关照,却不会有心动到难以自持的情绪,想吻你,想要你。从那天对你说,你是我效忠的殿下开始,我说的所有话,都只是对你说的。
江屿,你不需要想起曾经的事情,我喜欢你,不只是因为你的过去,更是你的现在。
江屿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他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从上而下地俯视着这一切发生的事情。
他看见若杨在她府中梳妆,待侍女离开后,她却从床下取出两把剑来。
其中一把剑呈暗铜色,上面还带着些许生锈的痕迹,另一把剑轻而短,江屿一眼认出,那正是自己随身佩戴的短剑!
她对着这两把剑端详许久,却并未有所动作。而江屿则微微睁大双眼紧紧盯着她的双手,生怕错过一丝细微的线索。
就在此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侍女的声音,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若杨听闻此句,慌忙将两把剑放回原处,同时起身出门相迎。
二人坐在案边交谈,看样子相处十分熟络。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刺客猛地冲进来,以极快的速度拔刀就向若杨刺去。而后者吓得面色煞白,仓促间甚至忘了如何动作。
就在那把刀即将刺在她身上之时,一旁的皇后立刻猛地将桌案朝他推了过去,竟是毫无偏差地挡回那把刺出的刀,甚至漂亮到把刺客的身形也向后阻了一大截。
反应快得有些反常。
门外的士兵听见声音急忙闯入,而那刺客见此便火速向外跑去,转眼间便没了踪迹。
而那被掀翻的桌案下方,赫然是粘着一份小卷地图。
江屿几乎是在刺客冲出的瞬间,便紧跟着他跑了出去。然而外面的景象骤变,刚刚依旧晴朗明亮的天气霎时变得黑暗,一弯弦月浮于云朵间隙上。
那个黑衣人背对着他站立着,手中提着一把长剑,他缓缓转过身来,对他说道,拔剑。
是每次沈琛教他剑术前,都会说出口的两个字。
远处骤然燃起火光,伴随着喧嚣的人声,是太子宫殿的方向。
江屿却没有向火场的方向冲过去,仅是看一眼便回过头来,对面前人淡声道,那天的刺客,是你吗?
沈琛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似是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随即从衣服前襟掏出那一小块香料来递给他,我要离开很久,若是有急事便用这个找我,只能用一次。
江屿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在接过香料的一瞬间,他听见对方极力压低的声音在脑颅中响起。
醒醒吧。
他接过香料的手猛地一顿。
醒醒。
这声音一遍遍在脑海中低声回荡,让江屿霎时有几分恍惚。他感觉一只手捂在了他的嘴上,身体却愈发沉重,仿佛从半空中逐渐沉入地底。
他从梦中醒过来,忽然睁大眼睛,极小幅度地喘着气。
先别说话。萧向翎在他耳边小声道,同时将捂在他嘴上的手拿开,示意他看向路边。
只见远处有一辆马车驶来,是去往京城的方向。两个人坐在前方挥着马鞭,而身后则拉着运送粮草的车板,一大捆粮草堆在上面,所行之处雪地上皆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辙痕迹。
而两人面前的火堆早已熄灭,他们靠在树木背后,借着周遭的树枝杂草掩住身形。
这马都快累死了,真他娘的没有天理!驾马中的一人说道。
最后能拿到银子就行。另一人打个哈欠说道,若不是这样,又如何能让夏之行那老古板乖乖听话。
你可小点声,被人听见就死定了。
这黑天大半夜能有什么人,鬼都懒得出来。另一人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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