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倾酒(1 / 2)
阿柴在后座找到了可心的位子, 背对着埋头缩成团睡着了,毛茸茸的小三角耳朵垂下来。
电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萧恕按停, 中控区的真皮折返着阳光, 黑亮一片。
车里安静的针落可闻,乔卿久努力安抚着自己超速的心跳。
生物课上讲,身体要完成一个动作的顺序分三步, 骨骼肌先接受神经发出的动作信号, 骨骼肌肌肉收缩,肌肉附着的骨受到牵拉产生动作。
乔卿久感觉自己跳脱了正常步骤, 中枢神经跟大脑断联, 已经彻底放弃思考。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伸出手, 触到萧恕冷白的肌肤, 指尖被体温炙烫, 颤抖着后缩回来, 又不知道为什么,再一次按在哪句纹身上。
乔卿久眉眼低垂,抵着那句英文, 轻声念了出来。
“hell is other people.”大概真的是句魔咒吧。
从发出第一个音节开始, 心火在霎那间被点燃, 以势头燎原烧至四肢百骸, 乔卿久没有马上抽回手。
萧恕注视着乔卿久的举动, 他不躲不避, 眸色晦暗不明。
“喜欢吗?”半分钟后, 萧恕开口问,声音低沉沙哑。
像是无端吞了口沙,每个字吐出来时都沙砾被打磨过, 嘶哑却动听。
乔卿久点了下头, 在机械性的点头过程中,缓慢的反过味道来,绯红从耳垂向脸颊蔓延开来。
她没有再抬头,触电般抽回手,缩着背到自己身后。
垂着脑袋软软糯糯的跟萧恕讲,“哥哥该你把门开打了,我快要迟到了。”
看着淡定,实际上紧张的说话都打结了,颠三倒四的。
被调戏的又不是她,萧恕无辜死了,他轻嗤了声,“那久宝自己打开吧。”
“……我想说的是你把车锁解开。”乔卿久慌乱中口不择言的解释说。
她头压得低,萧恕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说话时候牵动的两腮,带了点儿婴儿肥的奶膘。
萧恕捏过,他鬼使神差的又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乔卿久的侧脸,还使坏的攒起来,揉了揉。
赶在乔卿久发飙之前收回手,萧恕稍微提肩,衣领回缩不少,他抬手按开车锁。
并且道貌岸然的为自己找到理由,淡声说,“公平公正,久宝刚刚捏我,我捏回去了。”
“我捏你了吗!”乔卿久扔下句话,不欲跟他在多待,开门下车,嘟哝着,“我明明是摸了下。”
越野车底盘高,她这次是直接没用踏板,直接踮脚落得地,把门轻柔关上去后坐拎包。
家教真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东西,被逗成这副模样,都肯不去摔半下门。
萧恕勾唇,捞起副驾上落下的东西,迈长腿下车。
乔卿久单肩背着书包,往门口走,在铁门处被萧恕拦下。
他食指勾着深蓝色丝绒小布袋,沉沉道,“忘拿了。”
乔卿久用手掌拖住下端,把布袋直接从他手指上顺下来,点点头,“谢谢。”
舞蹈附中跟一中一样,封闭式管理,上课时间铁门关着,不过比一中先进点儿,只留了个窄窄的侧门方便教职工刷卡进出。
萧恕正正好好挡在了刷卡处。
阳光从萧恕身后斜打下来,拢长了影子,乔卿久站在萧恕面前,她的影子被萧恕的完全吞噬覆盖掉。
“你的确是没捏哥哥。”萧恕笑得痞坏,狭长的眸里噙着笑意。
他俯身压过来,头贴着乔卿久的脸侧,咬耳吹气讲,“可你摸了啊。”
“……”乔卿久皱眉想要离得远些,肩膀却被萧恕的手卡住。
乔卿久横眉娇嗔,“放开。”
“我不放的话会怎样?”萧恕漫不经心地问。
乔卿久抬眼,同萧恕对视,眼神里写着无辜,语气软了七分,“那哥哥想怎么办?你还能跟小孩子较劲,还能摸回来吗?”
这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又乖又纯。
如果萧恕跟乔卿久不熟的话,还真就信了,不好再逗她了,奈何萧恕太了解乔卿久了。
“乔卿久啊,你对哥哥到底有什么误解?我什么时候当过人?。”萧恕顶牙,勾唇肆无忌惮地答,“怎么办好呀,我觉得你的提议未尝不可,那我摸回去了?”
示弱对萧恕没结果,乔卿久放弃。
她睨萧恕,“可以你大爷哦。”
奶凶奶凶的。
怕是真不会凶人。
萧恕的笑意更深重,乔卿久眨眨眼。
下一秒她伸手,扣住萧恕的肩膀,稍使力。
萧恕扬手,乔卿久忽然别过肘,行云流水的去扭萧恕的手腕,刚才扣肩膀的举动竟是个假动作。
“不还手啊?”乔卿久松开手,兴致缺缺。
萧恕推开她的手,侧开身给她让出条路,笑着说,“除了摸回去之外,哥哥可不会动别的手。”
“你走开。”乔卿久简明扼要的落下句话,刷开往门里钻。
萧恕杵在原处目送她进去,忽然乔卿久又扭头折返。
站定在萧恕旁边什么都没说,抬脚就踩上去,在萧恕的白色板鞋上留下了个鞋印。
然后愉快的甩着包进了门。
洁癖是吧,难受不死你哦。
直到乔卿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萧恕才低下头,看着鞋面上的脚印。
哑然失笑,他咬了根烟,抽完才离开。
报复心极强的小家伙啊。
以后还是要多逗逗,可爱死了。
****
夜幕低垂,弯月高悬在天际,胡同巷子里很安静,下棋打牌的大爷大妈早已入梦。
萧恕反复刷着手机屏幕,他从下午开始给乔卿久发过几条消息,乔卿久一句都没回。
还在气头上,完全可以理解。
立在门口整理衣衫时萧恕自己都觉得可笑,曾几何时进八号院,自己家,还需要这般妥帖端庄仪容了。
他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整个人一僵。
院里没有光亮,黑漆漆的。
乔卿久搬进来快两个月,基本上每天萧恕进门时,院子里都是有光亮的。
十二点半之前是乔卿久卧室和正厅廊下的夜灯一起亮着,十二点后是夜灯散着昏暗的光。
可今天什么也没有了,心里登时空落落的。
萧恕按亮手机屏幕,已经十点四十七了,他径直跨过横栏,敲响乔卿久的房门。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萧恕给乔卿久挂了语音,同时手放在门把手上。
虽然是重新装修过的四合院,内里配套设备相当现代化,但萧驰本着一家人不必那么拘谨的传统思维,并没有给卧室上防盗锁。
室内有插销能从里面锁门,可无法从外面锁门。
乔卿久没有接,萧恕按下把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屋里空无一人。
托各种原因的福,南平城的治安在国内首屈一指。
负责任的讲,任何犯罪份子,或者有犯罪之心的人都会避开南平城作案跟进行亡命之旅。
南平城的天眼覆盖全城,案件侦破率高的令犯罪份子发指,在南平作案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乔卿久的身手明显还不错,防范意识非常强,普通的地痞流氓真不至于。
即便如此,萧恕的心还是咯噔一下沉到谷底。
他又一次给乔卿久挂过去,却被电话中断了语音。
来电人:曲楚。
萧恕挂断,继续给乔卿久打,曲楚又一次打进来中断了语音连接。
“我这边有事,等回头给你回电。”萧恕接通,直截了当的讲。
“别挂。”曲楚及时发声制止了萧恕挂电话的动作,不紧不慢的说,“你家乔卿久小宝贝丢了是吧?”
“……”曲楚此话一出,萧恕提着心落彻底回肚子里去。
他走出乔卿久的屋子,大大刺刺地坐在横栏上,手横在栏杆上问,“人在你那儿呢?”
“嗯。”曲楚肯定道,“正跟我家大小姐在卧室里写作业,听说你欺负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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