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倾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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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恕闷声答,“也不算是欺负吧。”

曲楚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没欺负人家会离家出走?”

“曲医生,麻烦你注意你自己的措辞。”萧恕摸出烟盒,只剩了最后一只,他捻了烟,把盒子捏扁。

曲楚收笑,语气严肃,“行,我更正,准确的说是不告而别。”

“得了哥,你还是别说了,越说越完犊子,这还不如上一个形容词好听。”萧恕揉了揉太阳穴,淡声讲。

“萧恕,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学会接受现实。”曲楚调侃道。

打火机窜出幽蓝火苗,指尖猩红亮起,萧恕苦笑问,“你平时怎么哄应长乐的。”

“……”曲楚顿了半秒答,“你觉得我会跟你一个情商,惹大小姐不开心吗?”

事可以做绝,话不好说死。

刚才应长乐出来交代了声让他给萧恕打个电话,报乔卿久的平安,说完人就进屋了。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应长乐又出来了,她没穿鞋,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发尾烫过大卷,披散在肩头,手里握着个空的玻璃杯,漂亮的桃花眼微眯,冷声讲,“曲楚,我现在就很不开心,我让你报平安,没让你卖掉久久。”

萧恕只听到了“卖久久”便戛然而止。

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反正乔卿久安全住在他家的事情传达完毕,曲楚利索的切断了电话,转头温声问应长乐,“你喝什么?怎么不喊我帮你倒,还要自己动手。”

萧恕听着忙音失笑,烟凑到唇边猛吸上一口,薄荷爆珠,肺里吸进凉气,整个人都镇定不少。

稍有不顺心便离家出走,还不接电话拒绝交流。

萧恕自认自己脾气够差了。

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乔卿久这脾气怕是还没有他好。

不知道什么毛病,反正是得好好惯着。

萧恕叼着烟敲手机,敲两个字顿半分钟,再继续。

“倒数第二道函数是三个答案对吧?”应长乐的书桌宽大,乔卿久跟她并排坐着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应长乐没抬头答了声“对。”

“ok,那我搞定了。”乔卿久把笔往桌上一扔,头往后仰,松动做题做到僵硬的肩胛骨。

“冰箱里有樱桃跟草莓,阿姨洗好了。”应长乐在草稿纸上圈下两个数字,开始了下一道题。

下午自习时候应长乐的作业就写完了,现在正在刷竞赛题册。

如果说跳舞是乔卿久的天赋,那理科就是应长乐的天赋。

应长乐之所以这个点儿还在刷题的原因是,她刚才躺床上玩了两个半点游戏。

活生生等乔卿久写到最后半面数学卷,才爬起来跟着她一起学。

美其名曰:不让久宝你学到最后觉得孤单寂寞。

乔卿久没打死她,还给她喂了两个草莓,绝对是真爱。

艳红的水果满满登登的装在玻璃碗里,沉在白色床褥上,好看的打紧儿。

乔卿久趴在床上玩手机,嘴里咬着樱桃,樱桃把露在外面。

shu.:[哥哥错了,以后不逗你了。]

shu.:[明早想吃什么?]

问这种问题,不知道是道歉还是拱火。

大概是反应太慢,发现不对时候已经过了撤回时间。

萧恕拼尽全力往回找补。

shu.:[明天帮你带早餐?不用你选。]

她没回,而是暗搓搓地把玻璃碗调整了两下角度。

拍图、调色、加滤镜,一气呵成。

乔卿久纠结了两分钟配字,发送朋友圈。

倾酒:[全世界你最好了。]

高中生少有十二点前睡觉的,这条意味不明的朋友圈当场被刷爆。

陈毅可能在朋友圈买了房,他秒回。

陈毅:[这是官宣?]

迟辰:[这特么还能不是官宣?]

一群跟贴吧扯了大半天,“我磕的cp绝不可能是be,乔卿久跟应长乐长长久久”的人终于安下心来。

……

二班人一串队形复制下来,连带着平时不吭不响的学委洛今都复制了条,不过她手动把不文明词汇删掉了。

洛今:[这还能不是官宣?]

这辈子盯着手机等人回消息的萧恕,再等乔卿久回复自己的过程中,戳完了手机上为数不多的app。

随手点到了发现那栏,下一刻他点开朋友圈。

队形已经足足刷了两页屏幕。

整整齐齐,看的萧恕都快认不出官宣两个字了。

乔卿久才把朋友圈的三十六条新消息点掉,刷了五分钟微博的功夫,切回来突然又出现了十多条。

她蹙眉点进去,依然是队形,不过只是借了自己的朋友圈回复别人。

迟辰回复shu.:[我靠,哥你原来会回复朋友圈啊,我以为你手机有毛病,朋友圈没得回复功能呢。]

迟辰回复shu.:[我这是无意中见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我磕的cp又be了?]

乔卿久顺着消息列表滑下去。

三分钟前。

shu.:[?你说全世界谁最好了]

乔卿久黑着脸把朋友圈删掉,手机抛到一边,把头埋进柔顺的空调被里。

“你这个什么睡法啊,倒趴着睡?”应长乐刷完题,把着椅背转过来,吐槽问。

乔卿久闷声讲,“你别理我,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应长乐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问。

乔卿久不理她了。

有些事就是越想越气,几分钟后乔卿久翻过身来过来,发丝散乱粘在脸上,她烦躁的拨弄来开。

摸到手机,点开萧恕的对话框。

连发十张殴打表情包,恶狠狠的敲下行字。

倾酒:[全世界你最讨厌了!]

风水轮流转,这次是萧恕轮到萧恕不回她了。

应长乐的卧室很大,标准的公主房。

圆形露天阳台,薄纱虚笼在窗边,月色攀爬而入。

乔卿久盘腿坐在床上,置气似的扁嘴等萧恕回自己,等来的不是消息,而是语音请求。

她原本是想断挂,手抖不小心点成了接听。

“干嘛?”乔卿久气冲冲地问。

“久宝终于肯接哥哥电话了啊。”萧恕的声音清冽,夹杂着风声跟隐约虫鸣。

应长乐去洗澡了,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着针,乔卿久看着钟发愣,有种强烈的直觉驱使着她扯开腿上抱枕下地,趿拖鞋走到阳台。

月色清凌凌的落在大理石地面,晚风微凉,电话没有被挂断。

微弱至不可差的呼吸声传过来,乔卿久倏然低头往下望。

奔驰越野赫然停在楼下,少年人慵懒的斜靠在车门上,像是有心灵感应般抬起头朝上看,黑眸深邃,薄唇勾挑,笑得玩世不恭。

“被久宝你发现了啊。”

许多年后回忆起这一幕,乔卿久依然无法用言语形容出自己当时的感受。

她站在八楼阳台,萧恕的车停在路灯下,那盏路灯昏黄,被车挡了大半。

落在萧恕身上的光源少之又少,可她偏偏将人看的无比清明。

“我买了你喜欢的蛋挞和草莓牛奶,蛋挞还热乎,牛奶冰着,是我送上去,还是你下来拿?”萧恕温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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