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悦她 第1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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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鸢回眸,只见他斜倚着檐下木柱,单手插兜,姿势散漫,是错觉吗?她居然在那张向来冷冰冰的死神脸上看到了一丝浅浅的戏谑笑意?

村里条件有限,晚饭只有两个菜,一荤一素,曲鸢额外多了碗混着甜玉米粒的土豆泥,她吃一半就饱了,对面男人的修养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紧不慢地进食,动作优雅,粗茶淡饭吃出了米其林大餐的奢华感。

曲鸢面向院子而坐,看到篱笆门猛地被顶开,一只山羊大摇大摆走进来,津津有味地去咬树上的叶子吃,那细嚼慢咽的模样,和他有几分相似。

曲鸢藏住眸底的愉悦,这是谁家的羊,天黑了还到处乱跑?

相比徐墨凛,曲鸢更愿意和羊待在一块,她端着碗出去,饶有兴致地看它吃树叶,谁知这只不怕生的山羊却看上了她的土豆泥,拱着脑袋就要来吃。

反正吃不完也是浪费,曲鸢摘下巴掌大的树叶,把土豆泥全刮到上面,羊立刻凑上来,几口就舔得干干净净,最后连树叶都一起进了它肚子。

它不停伸出舌头舔嘴角,大眼睛眨啊眨的,意思是还要。

曲鸢哪里还有土豆泥,羊步步紧逼,她不停后退,不得不退进了屋里,它还要跟进来,直到一道极具压迫性的视线冷冷斜出,它意识到某种危险,灰溜溜地掉头走了。

徐墨凛又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收拾碗筷,身影消失在侧门外,半小时后他提着一桶热水回来,让她先去洗澡。

卫生间给曲鸢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在徐墨凛检查三遍,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异样后,她磨磨蹭蹭地进去,简单冲了澡,换上睡衣,拉开门走出。

卫生间里水汽漫溢,徐墨凛带着另一桶热水走入,柑橘清香扑向鼻间,由微涩转成淡淡的甜,是她独有的气息,共用如此私密的空间,让他重新去思考,去推翻,去定义他们的关系。

曲鸢刚在椅子坐下,“啪”的一声,灯灭了,整个屋子瞬间坠入黑暗,阴森寒意从脚心蹿起,迅速蔓延到全身,她冲到卫生间门前,喉咙也发着颤:“老……徐、徐墨凛……”

怎么办?她好像失语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小时候被关在地下室,曲蓉蓉吓她,不能哭哦,否则会有鬼来抓你的。

她得了幽闭恐惧症,很长时间夜里不敢独自入睡,害怕鬼,怕黑暗。

后来爸爸告诉她,世上没有鬼,就算真的有,那也是别人想见却永远无法再见到的亲人,慢慢地,她不再怕鬼。

再后来幽闭恐惧症也治好了,可还是怕黑。

水声忽地停了,木门打开,热气扑面,曲鸢顾不上太多,上前抱住他的腰,如同抱住了黑暗里的一束光,随着心神一点点地缓慢回归,她感受到,活着的,心脏会跳动的,温热的他。

男人没有回抱,但也没有推开她,似乎仍不习惯她的接触,身体线条是僵硬的,喑沉声线同样绷紧:“别怕,只是停电了。”

曲鸢收紧了双手:“可以去床上吗?”

徐墨凛没应答,深眸安静地环视黑漆漆的四周一圈,带着她避开所有的障碍物,快走到床边时,他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前倾,摔到床上。

抱着他的曲鸢自然不能幸免,严丝合缝地压上他,唇瓣也好像压到了什么柔软之物,她轻抿了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压到的是,他的唇。

第17章 取悦她 她会一生一世留在他身边

上次咬破他下唇, 是在醉酒的无意识状态下进行的,可此时此刻,曲鸢非常清醒, 来自黑暗的恐惧像日出后的浓雾,在消散,他薄唇的形状, 被她用唇清晰描摹出。

线条竟意外地契合,仿佛他们天生同为一体,不幸被命运粗暴掰断,流落茫茫人海, 终于重逢合体。

男人异常地沉默着,也在看她,他眼睛成了唯一的光源,瞳色清澈, 有复杂而克制的情绪藏在深处。

曲鸢往后退开, 他察觉到她的动作, 大手轻压住她后颈,她看不清他的脸, 但能感觉到濡湿的气息追了过来,暧昧发酵, 周围空气不断升温,几乎透不过气。

曲鸢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乱了节奏, 她翻身下来, 躺到床的另一侧,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

有蚊帐遮挡,又不密闭的狭小空间, 为数不多的光亮发挥出最大用处,本该给予曲鸢足够的安全感,可因为黑暗里毫无防备的吻,或许不能称之为吻的意外,以及他漫长的沉默,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他刚刚凑过来,是想亲她吗?

另一个强烈的念头浮现,他这么禁不住诱惑,他心上人知道吗?

犹如冰水泼面,曲鸢霎时恢复了冷静,她侧过身背对他,眼不见为净。

风从窗外灌入,带着好闻的植物气息,吹得蚊帐摇摇曳曳,虚影朦胧。

男人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可她知道他没睡着,他们各怀心思,却心照不宣地当做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农村的房子不隔音,隔壁传来异样动静,起初曲鸢并没多想,随着那枯树逢春般的声响一记记飘入耳中,她意识到这是……

蚊帐里的秘密空间受到了波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躁动,笼罩住了他们。

白纸一张的曲鸢听得面红耳赤,多次尝试转移注意力,然而这个停电的夜晚是如此安静,所有屏蔽听觉的努力都无济于事,只能全盘接收。

她想起不知在哪儿看过一篇数据报告,原来停电和人口增长真的存在某种微妙联系。

曲鸢回忆着报告的具体内容,感觉到旁边的男人翻了个身,她睫毛轻颤,仿若置身危险的漩涡中心,一边防止呼吸发生什么变化,一边留意他的动态,以便随时做出应对。

好在他没有别的动作。

临近午夜,隔壁邻居绵长的合奏曲终于收尾,除了两个听众外,全过程被窗外的山风记录,收藏进大自然的和谐乐章中。

曲鸢原以为自己会失眠,听着“噼里啪啦”砸落屋顶的雨声,她像一尾金鱼跃入月下湖面,撞碎清波,穿行于柔软的水草间,自由自在地游到梦境深处。

徐墨凛毫无睡意,他起身下床,掖好蚊帐,虚掩着门,走到屋檐下,睡袍腰带潦草系着,松松垮垮的,露出平直锁骨,他望着雨幕下只剩模糊轮廓的群山,眸色幽深,若有所思,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等身上的燥热被风散尽,欲念平息,徐墨凛悄然无声地回到屋里,她的手从蚊帐里探了出来,垂在床边,根根纤细白皙,指甲透着浅浅的粉色,他轻握住她手腕,塞回帐内。

她睡在了他之前睡的位置,徐墨凛只好躺到里侧,刚闭上眼,她感知到他的存在,如同磁铁找到了相吸的另一半,很自然地窝进他怀中,手搭在他腰间,睡颜恬静,呼吸均匀。

徐墨凛想起之前的三次同床共枕,无论睡前他们的距离隔得多远,醒来她总是在他怀里,睡着的徐太太对他格外依赖,即使他一次次以不近人情的冷硬态度抵触她的靠近,一次次地将她推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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