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 2)
这条泥鳅很粗,大约有两根手指并一起那么粗。
离了水之后,身体卷成了一团,赵吼拇指用力,将泥鳅狠狠的掐住,然后在泥鳅的脖子地方划了一道口子,又沿着泥鳅的腹部划了一剪子,将内脏取出后,最后将头给剪掉。
程宴平动了玩心,也伸手去捞泥鳅。
可泥鳅湿滑,他弄的满身都是水,也没捞上来一条。赵吼嫌他在旁边碍事,便故意吓他,连声音都压低了几分。
你仔细些,这东西可是会咬人的。
闻言,程宴平也不敢再胡闹了。
他最怕疼了。
赵吼瞥了一眼老老实实蹲在一旁的程宴平,唇角微微勾起。
小书生,可真好骗。
瞅着程宴平要发问了,赵吼率先开了口,这些泥鳅是插秧的时候抓的,不多。红烧也不够也一碟,只能用来做泥鳅挂面。
程宴平倒是没吃过泥鳅挂面,可一听赵吼说,口腔里顿时就分泌出了许多的唾液,他咽了下口水。
好吃吗?
他巴巴的望着他,眼睛湿漉漉的跟小狗似的。
赵吼将泥鳅清洗了一遍,端起来回了厨房。
你觉得呢?
程宴平又颠颠的跟在他身后,回到厨房后自觉钻进了锅洞去烧火。
师傅做的一定很好吃。我今天要吃一大碗。
赵吼笑了笑,舀了一勺猪油放进锅里,待猪油融化后,又将清理好的泥鳅倒进了锅里,炒几下后倒入适量的清水,盖上锅盖。
等烧开的间隙,赵吼又切了些姜末和少许干辣椒,并一些葱末。
煮上一炷香的时间,将姜末放入锅中,加入酱油,醋和盐。
待水滚后,赵吼又弯腰从橱柜的下方拿出了面条,面条是镇南的邱师傅做的,这是他家的独门手艺,别的地方可买不着,他家做出来的面条劲道味美不易断。
据说早年间他们家也是京城人士呢。
赵吼买的是细面,基本是下锅即熟。
可以停火了。
厨房里已经弥漫着淡淡的香味了,程宴平迫不及待的伸着脑袋看着锅里。
赵吼刚将葱末撒上,点点绿意点缀在腾腾的热气间。
程宴平果真如方才所说,吃了满满的一大碗。
泥鳅的鲜味,配上微辣的口感,足以激发人心底深处最原始的食欲。他吃的满头大汗,师傅,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了,等有空你一定要教我,我怕将来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吃不到了。
赵吼正在喝汤的动作顿了一下,心下总觉得有些别扭,只闷闷的嗯了一声。
......
程宴平是被说话声给吵醒的。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赵吼已经不在了,大约已经下地插秧去了,他迷瞪着眼睛出了房间,刚出了堂屋就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妇人。
妇人头上缠着蓝底白花的头巾,穿着粗布衣裙。
许是等的久了,又喊了一声,请问程先生在吗?
先生?
这个称呼倒是新奇,从前大多的人都称呼他为程公子或是程小公子,如今居然也有人称呼他为先生了。他理了理衣裳便迎了出去。
在呢!
妇人是上午时洗衣裳遇到的,说要写一封家书来着。
程宴平将人迎进了堂屋里坐着,又给倒了茶。许是感觉到了妇人的紧张,于是便将院门大敞着,他行事坦坦荡荡,倒是让妇人红了脸。
他进房取了笔墨纸砚,在八仙桌上依次摆好。
你来说,我来替你写。
妇人起初还有些拘谨,慢慢说开了便也就顺畅了,其实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碎小事,无非是今年收成如何,家里孩子如何,又问了娘家哥哥和妹妹的近况等等。
程宴平写着写着忽的就忍不住了,鼻子酸的厉害。他趁着妇人不注意偏头拿衣袖擦去了眼泪。
自打他来到龙门镇后,还未收到过哥哥寄来的信呢。
龙门镇跟岭南远隔南北,路途遥远,也不知今生还能不能一见了。
写完之后,程宴平又问了农妇的姓名端端正正的写在了信封上,郑重的交给了农妇。
农妇原想给钱的,可程宴平却拒绝了,哑着嗓子推辞道:都是邻里邻居的,只帮了这点小忙哪里能收钱呢。您还是收回去吧,否则下次我可不帮你写了。
农妇见他说的真诚,也就不再推辞,千恩万谢的便家去了。
程宴平送她出了门,您可知道这里可否有能将信送到岭南的?
岭南?
农妇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个地方,她自出生就在山那一边的娘家,然后又嫁到了龙门镇,哪里知道岭南是何地?她红着脸摇了摇头。
要不你问问镇长,他什么事都清楚的。
程宴平暗道真是晕了头了,怎么把张叔给忘了呢?他忙关了院门直接去了镇长家里,到了才发现镇长家里大门紧锁,估计也都下地干活去了。
他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快到家的时候,险些被一个小孩给撞到了。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孙婆婆家的孙女,叫花花的。
小丫头跟个泥猴子似的,手里还抓着几个黑乎乎的东西。
程宴平替她擦了擦脸,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弄的满身都是泥啊?回头婆婆见了你,定要打你的。
花花摊开了掌心,甜甜的喊了一声。
神仙哥哥,这个给你。可好吃了......
程宴平接过,擦去了上头的泥,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什么啊?
花花歪着脑袋道:这是马蹄啊,大胖他们都在地里挖马蹄,这是我抢来的。
花花真厉害。那你刚刚跑那么急做什么?
程宴平摸了摸她的脑袋。
花花垮着个大竹篮,拉着程宴平的手就往镇外跑去。
神仙哥哥,你跟我一起去挖马蹄,不然就要被大胖他们给抢光了。
第16章
别看花花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小,跑起来跟一阵风似的。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出了镇子,穿过小苍湖,停在了一处田埂边,田四四方方的,里头没了水,全都是淤泥,淤泥上有满是枯败的茎秆,软软的倒在了泥地里。
田里都是半大的孩子,个个跟泥猴子似的,但却玩的不亦乐乎。
程宴平觉着他们不是来挖马蹄,而是单纯来玩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