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雯神态自若的说:「就像你看到的,环境不错,而且,」林靖雯看着陈汉良,俏皮的眨眨眼:「离你工作的地方很近。」
陈汉良怔愣了一下,许久后才开口:「你在想什么?」
「几年前你离开时,给我的那些钱,我没有用,现在你回来了,我用你这笔钱开分店,让你经营管理,就当你加盟我了。」
看着林靖雯认真的眼神,陈汉良心里有一丝恐慌,他从口袋拿出一包菸,退了几步,点了一根:「抱歉我抽个烟。」
林靖雯知道他烦躁了,小心翼翼的问他:「不喜欢我这样自做主张?」
陈汉良深深的吸吐了一烟:「那笔钱我从来没想到要拿回来过,你突然这样告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想一直洗车?」
「是份正常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好,饿不死,能生活。」
「那是你孤家寡人一个人,如果要养小孩老婆呢?」
陈汉良本来直觉反应他没老婆小孩,可他突然发现这是个陷阱题,他是没老婆,但他有小孩,如果真有一天林靖雯要他负担小孩的开支,他也是必须面对的。
一时不知怎么回应,只好迂回的说:「暂时先这样,我会再想其它出路的。」
起了一阵风,吹落了一些落叶,林靖雯弯身捡了一片叶子,将叶子前后翻转看了看,淡淡的说:「在我感觉到有人在背后偷看我时,我就知道你出来了。」
「嗯?」
「可是你爱面子又好强,又自以为是的自认为我好,不肯现身。如果你有注意到,在你第一次出现在对街后的第二天,我的店门口就绑上了黄丝带。」
陈汉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我不懂,抱歉,我学歷不高...那是什么意思?」
林靖雯对他嫣然一笑:「是美国的一首老歌,一个在监狱服刑的丈夫,在即将期满释放前,担心家乡的妻子不接受他,所以写信告诉妻子,如果愿意再次接纳他,请在他出狱返家的当天,在家门口的老橡树上系一条黄丝带。我绑上了,你没注意到。」
陈汉良心口一滞,说不出心里是悲是喜,但他为这样的林靖雯心疼:「为什么?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是不值得啊!你离开的那一晚,我就该踹了你。」林靖雯喝了一口奶茶,又继续说:「可是我怀孕了,我自己苦撑怀胎十月,生產时只有阿铭跟小麦陪着我。我恨过你,怨过你,你不肯让我面会使我更生气!但我看着跟你长得七分像的林丰仪,我觉得除了你,没人能当他爸爸了。而且,怎能让你这么好过!我一个人带着小孩,你却像单身汉似的过活?凭什么?」
「所以....?」
林靖雯双手抱胸、噘起嘴唇说:「所以我认为不该让你过得这么轻松!你应该负起我开分店的责任!除了公事上的分工,还有小孩的照顾分工,这几年照顾小孩,我几乎全年无休,你回来了,该你分担一点照顾工作了吧!」
陈汉良轻轻的吐了一口烟:「分担丰仪的照顾没问题,但这店,我不行,你也知道我左手已经...」
「你傻啦!现在谁还用手揉麵团?有机械的,来主店跟糕点师傅学一阵子,再过来这边做!反正这边的装修,没2-3个月也好不了。」
陈汉良没有吭声,西线公司虽然已经易主,但他毕竟之前得罪过太多人,谁知道哪天,哪个曾被他得罪过的人会发现他,会给林靖雯带来麻烦?
然而林靖雯彷彿是看透他的心事,拉着他那隻不灵活的手说:「你都在烘培房里工作,没人会发现你的。这世界有光就有影,植物要行光合作用,也要行呼吸作用,如果你必须要生存在黑暗里,那我就帮你争取那一丝月光。」
闻言,陈汉良的内心波涛汹涌,但他仍极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淡笑的说:「你还挺会撩的。」
林靖雯垫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这是我看了将近一百本言情小说学来的。」
陈汉良笑的更开了,揉了揉她的发顶:「让我想一下,我先回去洗车场。」
当他走到门口时,林靖雯喊住了他:「阿良!」
陈汉良站住脚步没有回头。
「我不会说我爱你,但我已经等你够久了,我不知道我何时会卸下黄丝带...所以..你不要想太久。」
「嗯。」
陈汉良迈开步伐离开,就在林靖雯以为他已经走远时,又听到一阵脚步声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