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可是他反了太子拥护谁?!
宋大老爷想着脸色铁青,匆忙与在后一辆马车的程氏说了一声,与女婿再出府分路而去。
他们透过冯旭看清了形势却没看透局势,张敬果然老谋深算!
徐禹谦将马车给了宋大老爷,让陈虎跟紧进宫,自己则带着林威等人骑马一路赶往俞府。
此时的俞府大门紧闭,外院未亮一盏灯,内院亦静悄悄的,只有正院灯火通明。
穿程子衣的侍卫与着轻甲的士兵里外三层将院子围住,李明婳抱着已睡熟的轩哥儿冷冷坐在一边,死死盯着那京城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首辅张敬。
惋芷扶着腰立在放有笔墨的案边,微垂了眸,神色冷静。
张敬坐在案对面喝茶,看着桌案上用白瓷瓶插养着的几朵秋菊,神色淡然。
案前的女子许久未动,他这才笑笑道:“你拖得越久,徐禹谦没命的几率越大,你猜猜他现在有没有发现我已经到了俞府。若是猜到了,你再晚下笔,我的人在路上堵了他,那真的是迟了。”
生死之事在他嘴中说出来,如家常一般。
惋芷终于抬了眸去看边上的笔,慢慢伸手取过熏了墨,左手轻轻挽住宽袖下摆,是要下笔的意思。可她做完动作,手又停顿在空中,墨汁顺着笔尖就那么滴落下来,染了那明黄色的细绢上。
张敬看她一眼,“还是别浪费时间了。”朝身的侍从招了招手,又一张新的细绢重新铺好在她跟前。
明黄的颜色在烛火下有些刺目,惋芷看了好一眼,突然抬头却朝张敬笑道:“其实四爷那么聪明,猜到的怕不止是你在俞府。”
“你这么说我倒也是相信的。”张敬从方才随意的坐姿换成了正坐,唇边亦带了笑意,只是那盯着人的双眸却只让人心里发冷。“徐禹谦确实是我所有门生中最聪慧的一个,亦是最有手段的一个。”
听闻他夸赞自家夫君,惋芷又一笑,带着与有荣焉,挽着袖子的手变成轻轻摩挲着袖沿边上暗纹。“四爷确实也是我见过的男子中最出色的。”
“所以我也是极舍不得他这样的有能力有手腕的人。”张敬看着惋芷道,那平静的目光扫过她时,她会觉得有无形的气势与压力笼罩着她,让她呼吸都困难。
她忙定了定神,张敬已继续说着:“只要你照着写下,也算是有了从龙之功,我亦是心胸宽广之人,不会计较子冲这些日子生的不敬之心。”
不过几句话,张敬从直呼门生其名再到其字,惋芷想叹玩弄权术之人真真会把控人的心理。不过那句从龙这功,她听得是真想呸他一脸。
她不傻,怎么会去相信张敬会放过四爷,放过她,甚至放过宋府!
可也只有她清楚,自己表现得再冷静,其实内心还是有些惶惶。
三五句对话,已经让她吃力,拖延时间这招肯定是用不了,她从一开口就暴露了。心眼不够人首辅看的。
身子重,站得腿发酸发麻,肚里的孩子也像是发现了危险似的,开始不老实总动弹。
似乎她争取不了更多的时间……
惋芷闭了闭眼,阻止翻涌的情绪流露,深吸口气才再睁眼。
她指尖已摸到了宽袖内冰冷的触感。
她微微弯腰,又再熏了墨,笔尖已轻触细绢,这举动落在张敬眼中便是下了决心。
下一瞬,张敬却见寒光闪过,他反应迅速站起身来往后退去,他的侍从亦要伸手去擒惋芷。只是那道寒光袭向的并不是他张敬……
第97章 大结局
张敬看着那道凌厉寒光,意识到惋芷意图时已来不急阻止,众人反应过来亦为时已晚。
惋芷只觉得腕间一凉,皮肉被割裂的疼痛使她额间霎时就渗出了冷汗,在疼痛中她反倒朝张敬笑了。
侍从击落那把精致的匕首时,鲜血溅他满手,连侧脸都沾了几滴。
李明婳紧紧抱着儿子,任眼角泪水淌下。
“蠢妇!”张敬脸色铁青,看着那笑中透了得意的女子斥骂。
骂完后却又叫侍从捏住她手腕止血,并要人传郎中来,侍从额间也急出了汗。“大人,割到手筋了。”
那么精准的位置,这名女子肯定不是突发其想的反抗,也太利落了……
惋芷任他按着伤处,痛得脸色煞白跌坐在椅子中。
她听到侍从给张敬回的话,同样褪去血色的唇弧度又高扬了些。
自位极人臣,张敬也不知自己有多久没被这般挑衅过,气急败坏着厉声道:“你以为就是没了诏书就无法登基了?!”
“当然有。”惋芷吸了口冷气,缓缓地说:“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文武百官及天下百姓心中都会清楚明白!何况,你傻还是我傻,真以为会有什么从龙之功可饶一命?!首辅大人,你究竟是怎么当上这首辅的!”
惋芷疼得眼前都有些发黑,可将想做的想说的都了了后,发现心中只有阵阵快意。
最坏的下场不过是死,不恶心张敬一顿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反正是死过一遭的人。何况……她相信四爷,而她也不能一再拖累四爷!
没想到方才还柔柔弱弱的女子,转眼就跟个泼妇一样伶牙俐齿,张敬委实是被气着了,双目赤红。他盯着惋芷阴冷一笑道:“我就让你看看,名不正言不顺又如何?再陪你看看等来的是我那好门生的尸体还是他人!”
惋芷闻言闭了眼,胸口起伏不定,却不再说话了。只庆幸自己果决,张敬果然一开始就没准备放过四爷。
屋里便安静了下去,气愤沉重得让有些窒息,张敬慢慢显露出了他的焦急来。
他失算了,没有算到宋惋芷还有那么烈性的一面,没有诏书事虽能成,却要耗费更多心力精力。不知如今宫里如何了,算来算去,也只能走最后镇压这最后一步。
坏他好事的宋家女!
待大事成后,他定要将她与那叛逆的门生徐禹谦挫骨扬灰!
廊下灯笼轻晃,廊下树影映在门扇也跟着摇曳不定,似在张牙舞爪。张敬看得更是心烦意乱,外边却突然像有鞭炮的声音接连响起,院子里谁人喊敌袭,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这突来的动静叫张敬嚯的就站起了身,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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