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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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便看穿她笑容里的异样,没点破,说:“会吃才会做。”

说话间,服务员陆续将甜品端上桌,胡佳瑶看了眼,几样甜品光看模样便已引人食指大动,拿起小勺试了试,口味甚佳。问他:“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他看她一个个尝试甜品的模样,不觉想起大学时候,会心笑了笑,说:“这是姚一曼的店。”

她动作一僵,很快又恢复平常,尝一道甜品喝一口水,接着再尝下一道,心里想着,难怪刚才进来时,看店名有点熟悉,之前崔浩然给过她一份姚一曼的资料。

见她不吭声,他问:“现在想合作了么?”

她回:“跟你还是跟姚一曼?”

他答:“都一样。”

姚一曼的甜品的确与众不同,加上姜梵的资金,合作的话,对她的甜品店应该是利大于弊,可她总觉得如鲠在喉,不说再跟姜梵扯上联系,也许会打乱她的生活常态,就说相处模式,已让她难堪。

他曾经是她最亲密的人,现在,她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妻子,而他也站到了另一个位置,和另一个女人一起,他们要跟她谈合作,是一种恩惠和施舍,他们是一个整体,而她只是客人,他们和她,之间只会有冰冷的商业合作,和一份生疏的客气。而恰恰是那种客气,会变成一滴毒汁,滴在人心上,不至于致命,却也教人不适。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她怕自己控制不了。眼为情苗,心为欲种,这两者都难掌握,也难掩饰。

她不愿合作,嘴上说辞婉转一些:“我想再考虑考虑。”以免让他以为她是因为他而拒绝,虽然她就是因为他。

姜梵并不心急:“好,我给你时间考虑。”

胡佳瑶只是走个形式,说:“三天后,我会告诉你答案。”三天后拒绝,显得自然些。

他要笑非笑,对她早已看穿,说:“我给你无限期,你好好考虑,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合作了,我都可以。”

☆、chapter 11

胡佳瑶心里说不出来的堵。

和姜梵分开后,她独自开车去了附近的高架桥,下车走到大桥护栏边,低头看底下湛蓝色的河流,下午的太阳不烈不淡,把河水笼在一层细细的银光里。不时有风乍起,带着初春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她不自觉嗅了嗅,却是什么味道也没闻到。

她静立了一会儿,原想让这桥上的风吹开她心底凝结的堵闷,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风里带着湿气,把这段日子以来的忧虑、烦躁、抑郁都团固在了一起,浩浩荡荡地堵在她心口上,她愈发觉得喘不过气来。

正要离开时接到徐馨电话,喊她去酒吧,胡佳瑶想着过去也好,便照着徐馨说的地址找了过去。在纽约的时候,拜徐馨所赐,胡佳瑶对酒吧并不陌生,自从回国嫁给周意远后,她几乎就没再去过那种地方,今天刚进去,激烈的重金属音乐让她心脏都震动了几下,红男绿女在舞池疯狂扭动,释放最原本的天性,五颜六色的灯光旋转着不时从人身上掠过,女人艳丽的妆容更加鬼魅起来。胡佳瑶突然间就有些想笑,没来由地想笑。

找到徐馨的时候,她正在吧台跟调酒师有说有笑,手里拿一瓶威士忌,不时对着瓶口喝一口,调酒师是个年轻的小哥,金色的头发用发胶整齐有型地梳向后面,露出漂亮的额头。一双蓝色的眼睛正努力勾着徐馨的魂,也不知西方小哥说了些什么,引得徐馨笑得花枝乱颤。胡佳瑶走过去,拍了下徐馨的后背,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见她来,徐馨也不再跟西方小哥*了,笑眯眯喊了她一声宝贝。

胡佳瑶听了一阵恶寒:“你到底喝了多少?”

她睁眼说瞎话:“没多少。”

见徐馨不再搭理自己,西方小哥悻悻地走了,胡佳瑶看了眼他的背影,对徐馨说:“我可真没看出来你有半点失恋的样子。”

“不失恋,我就不买醉了。”徐馨抱着酒瓶子,眼睛瞟着胡佳瑶,哀哀戚戚地说:“你不知道,我对我们大律师是真爱。”

“说说看吧,怎么甩你的?”胡佳瑶也点了几瓶伏特加。

“他今天向我求婚。”

胡佳瑶喝酒的动作顿了顿,继而猛喝了一大口,说:“你甩的人家?”问句的语气,肯定句的笃定。

徐馨重重点了几下脑袋:“要我结婚,比要我死还难受。”

胡佳瑶不说话,一个劲地喝酒,徐馨在边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胡佳瑶只是听了,等她喝完一瓶酒准备喝第二瓶的时候,徐馨发觉不对劲了,从她手里夺下酒瓶:“失恋的人是我,你喝个什么劲儿啊?”

胡佳瑶看着她笑了一下:“陪你醉啊。”说着又从她手里把酒瓶夺了回来,对着酒瓶口灌自己,徐馨再次把酒瓶从她手中夺下:“我什么酒量,你什么酒量,我喝一瓶,你喝一小杯就够了。”

胡佳瑶不依:“以前上学那会儿,我也是这么陪着你喝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有姜……”徐馨一时嘴快,“梵”字还没说出口又顿然意识到,止住了嘴,改口问她:“是不是周意远对你做什么了?”

胡佳瑶眼里的光暗暗的,是啊,以前她有姜梵,现在她有什么?她笑了笑,声音有些哑,低低地说:“周意远……他能对我做什么?”

“那你怎么回事?”

“口渴。”

“口渴就喝水。”徐馨给胡佳瑶要了杯柠檬水,“你酒量不好,来这种地方就少喝酒,要是喝醉了,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可抬不动你。”

胡佳瑶不说话了,闷声喝水。

徐馨也不说失恋的事了,转而跟胡佳瑶畅谈起未来:“以后你可得生两个,一儿一女,凑一个好字,得认我当干妈。”

胡佳瑶愣了半响,酒精渐渐扩散着麻痹了她的意识,她有些头晕,又似乎很清醒,灵魂仿佛都轻了几克,整个人又是难过又是兴奋,说不出为什么难过,也说不出为什么兴奋。她眼睛微红,声音更低了,问徐馨:“是不是真的啊?”

她的声音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淹没,徐馨没听清,把头凑过去:“什么?”

胡佳瑶半醉半醒地重复:“是不是真的啊?”

徐馨还是没听清,又凑近她:“你说什么?”

胡佳瑶笑了,朝着她耳朵提高了音量:“我问你,让你结婚,比让你死还难受,是不是真的?”

徐馨一下子弹开,先是揉揉耳朵,又伸手去捏胡佳瑶的脸:“你想弄聋我啊?”

胡佳瑶只傻笑,看她这个样子,徐馨也笑,手掌心贴在她脸上揉来揉去:“对嘛,这才是胡佳瑶,多好。”

跟个小太阳一样,娇俏灵动,乐天娇憨,她看了喜欢,姜梵看了也喜欢,那才是他们的胡佳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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