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棺材, 那棺材一定有问题,一定是顾修动了手脚!
太子一颗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根本就不该让顾修主持丧仪,这才给了他动手的机会,是自己大意了!
他当初怎么会认为顾修这样的人能买通呢!
蠢啊!
“父皇……”
“朕没让你说话,”帝王打断太子的话,看向顾修道:“爱卿,你不是开玩笑吧, 仙容太子妃已经仙去,如何让一个已经故去的人说话?”
“此等大事,臣又岂能儿戏, ”顾修看向太子道:“上一次太子殿下不就让太子妃开口了吗?”
太子:“……那儿臣再去请那算卦式道三真人前来, 他”
“殿下不必麻烦, 臣已经请好了算卦式,”顾修收回目光看向帝王道:“臣在三才观请了布鲁真人, 也是得到真人,携坐下九十八名弟子后在殿外, 请陛下通传。”
护国公和皇后都想阻止:“陛下,此举”
“陛下,”
“护国公,皇后, 真相也很重要, 仙容也是朕的儿媳,朕这点主还是做得的。”
帝王带着威压的眼神扫过去, 话说到这份上,护国公半张的嘴只能不甘的闭上。
皇后亦退回去。
帝王吩咐身边总管太监:“还愣着做什么。”
“传!”
心腹总管太监一高声:“传!”
太子心中一凛,他隐约觉得自己要完,脑子快速转着,看向褚三娘。
褚三娘不安的看向太子,就看见,他上下唇瓣缩成个“口”字,又平着缩成个八字,这个口型是说:“忠心。”
他要她永远对她忠心,愿意一个人揽下所有罪责,粉身碎骨也要对他忠心那种。
他又要将自己推出去吗?
心中一下下钝痛,苦涩笑出声,也是,他们本就相互利用,何来一点真心。
有了帝王的恩准,布鲁真人同弟子一并通传入内,帝王简单询问过后,便恩准这仪式场摆起来,百官在一旁观看,九十八名弟子围成一个圈,坐着祭祀法式。
太子唇勾到一边,阴测测的揶揄道:“一个祭祀仪式而已,要这么多道童?”
顾修慢条斯理的叠着袖子往上翻一截道:“道童多一些法力更高深,更易招魂。”
太子:“……”
“这”
“嘘!”顾修竖起一根食指道:“青天白日的招魂困难,还是少说两句,太子殿下如此钟爱仙容太子妃,想来必然很愿意见到太子妃的魂魄。”
“能同太子妃的魂魄再次沟通,臣相信,太子殿下必然会再次欢喜的痛哭流涕。”
太子:“……自然。”
布鲁真人放了两张空白的符纸,一番冗长的祭祀仪式过后,布鲁真人长剑挥舞,箭尖挑起空白符纸,喷出一团火,火光过后,两张符纸上各显现出两个字。
“冤”。
“查”。
“陛下!”褚大人掀了衣袍重新跪下去,声音洪亮如钟,“太子妃有冤情,愿意查证。”
“仙容!”太子哽咽着哭书声,“你到底有何冤情……”
“好了,”帝王打断太子道:“褚大人,你手中所呈的,到底是什么?太子妃有何冤情,速速说来。”
“微臣无意中得知,负责仙容太子妃的御医蔡大人其实为太子妃做了两套医脉,”褚大人道:“这一份乃是太子妃真实的医脉,太子妃真实的死因并不是恶疾骤发,而是‘骤然大怒形气绝,血菀于颅顶,薄蕨而亡。’”
“也就是说,有人生生气死了太子妃。”
“何人如此歹毒,连仙容太子妃这样好性情的女子都要算计,”帝王问:“你说褚家有罪,罪在何处?”
“微臣教女不严,仙容太子妃仙去当日,臣女三娘子便是在东宫,”褚大人道:“臣女早先便已经和太子有染,且是在太子妃的床榻之上,当日被仙容太子妃碰上了。”
“爹!”褚三娘尖声肃叫出声,她难以想象,这是他的父亲吗,“我是你女儿,亲生女儿,又没有仇怨,你何故如此冤枉我?”
顾修:“三娘子说褚大人害你,也就是说,你否认自己谋害太子妃?”
“当然,”褚三娘道:“她身子本就不好,论起来我们是没有出三服的堂姐,我害她做什么?”
顾修一个眼神,袁心立刻会意,指挥人将褚三娘的两个婢子各自拉到两边分隔开距离,分别给三人三套卷子笔墨作答。
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将卷子收上来,顾修分别快速扫一眼之后,又将卷子递给帝王并解释:“陛下,这卷子上的问题都是太子妃仙逝那日十月初三的行程,什么时辰起床,什么时辰用早膳,什么时辰出门,什么时候去的东宫,以及衣服颜色鬓发。”
“您可以看看,这上头,像早膳,起床时辰,在去东宫之前都是一样的,之后的便不一样了,三个人,三种答案,但回去的衣服颜色都还写的是早晨的款式颜色。”
袁心又递过来几份时程表,顾修接过来继续呈上道:“这是臣在承恩门处调的时辰表,上面清楚的记录了三娘子那日进宫的时辰,好巧,三娘子三人写的这个时辰段,全都对不上。”
“倒是褚大人府上门房那日记录的主子进出行程同皇宫承恩门的是对的上,以及衣服发饰,回来的时候分明是换了一套的。”
“这说明,褚三娘主仆三人皆在撒谎,大概没想到这件事会有人查,故而没有提前对过,为了圆谎言,绞尽脑汁的编织谎言。”
“三娘子,不如你来解释一下,若是你行的端正,为何你们主仆三人要一道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