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刚亮,王幼君躺在被褥里,明明醒了却不敢睁开眼,她前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撞上这么猛撞的一头狼,他狠起来简直跟吃人似的。
不过比起新婚夜,昨夜她更多的是羞涩,她也没料到自己有这样一面,情不自禁便想让他快,甚至那嗓音那叫声,现在想一想,足够王幼君往楼顶一跃,实在是太丢人了。
除此以外,更多的是新奇与难以言喻的甜蜜,就仿佛悄悄寻到一秘盒,骤然发现里头盛满珠宝,令她有些窃喜忐忑与茫然。
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王幼君翻了个身。
撞到那铁板一般的胳膊,她脸色一冷,也不看他,只低声埋怨道,
“你怎么还在这?”
成林早就醒了,回想昨夜王幼君撂下一句狠话说要杀了他,成林醒来便一直紧张兮兮忐忑不安地觑着新婚妻子,他原也想一走了之,等她气过了再回来,可男人敢作敢当,他若离开了,她找谁出气去,大不了被她打一顿,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奈他何,于是便等着了。
结果左等右等,等来这么一句话。
成林心情就复杂了。
总不能是憋着大招吧,毕竟昨晚到后来他表现实在谈不上好。
“陛下准我休沐三日,我不在这能在哪儿?”
王幼君无言以对,只能重新翻回去躺着。
成林见她不吭声越发没底,小心翼翼问道,
“还疼吗?”
这不问还好,一问王幼君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说呢?”她没好气扔来一个凶巴巴的眼神。
看到她一如既往虎虎生威,成林反而放心了,慢悠悠撩开被褥,张开手臂,“那我抱你去沐浴?”
“我又不是小孩...”话音未落,王幼君瞧见虎背劲腰的男人,便想起昨夜他挥汗如淋的模样,脸颊慢慢爬上红晕,俏媚地抬了抬下颌,“以后都这么伺候我么?”
成林先将人往怀里一搂,横抱她出帘帐,“看你说的是那种伺候?”
王幼君知自己又上了他的当,抱着他肩口狠狠咬了一下,咬不动便掐他喉结。
成林差点没跪下来,“姑奶奶我认输。”
数日后,舒筠将王幼君招入皇宫,询问嬷嬷教导的成果,王幼君这回倒有几分扭捏的羞赧,
“没事了,好着呢。”
舒筠笑弯了腰,倒在罗汉床上,甚至伸腿去戳王幼君,王幼君也躁得慌,“那豹子还是听人使派的。”
舒筠笑道,“还是幼君姐姐厉害,懂得调//教人。”
王幼君睨着她,“小舅娘这是什么话,我可不像你,陛下不需要你调//教呢。”
舒筠害羞地笑成一朵花儿。
王幼君见她这模样,心中实在好奇,将小案挪开爬了过去,与舒筠依偎在一处,窃窃私语,舒筠听了一阵,面颊红扑扑的,
“这些是谁教你的?”
王幼君咳了咳,“不是你宫里的嬷嬷么?”
舒筠笑了。
两位姑娘腻歪片刻,王幼君搂着她的腰,摸到她平坦的腹部,
“你入宫也有将近四月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舒筠覆在小腹,抿嘴笑着,“陛下说不急。”
王幼君心领神会道,“舅舅当然不急。”这事她与成林也议论过,成林的意思是好日子才开个头急着要什么孩子,“可是朝臣急啊。”
“是吗?”舒筠眨眨眼,她近来每月出宫回去探望苏氏与舒澜风,从未听父母催过她,也不见太皇太后与太上皇说道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说?”
王幼君苦笑道,“你是不知,我爹爹那样不问世事的人,在我出嫁那一日,不操心小女儿婚嫁,却忽然间感慨一句,说什么帝后大婚也近四月了,至今没好消息传出来,你听听,这臣子都急成什么样了。”
这话着实出乎舒筠意料。
原先以为皇宫是牢笼,如今却是成了她的世外桃源。
她每日无忧无虑,或陪着太皇太后说说话,或去园子里采采花,甚至偶尔也有太妃来拜访她,给她送一些针线,她性善,谁对她好一分,她便要还两分,主动去太妃宫里探望。一来二去,每日时光极好打发。
宫人多,能工巧匠更是不少,没有其他妃子争风吃醋,那些宫人自然都紧着她一人伺候,有人擅长养花,有人擅长做胭脂,有人厨艺好,还有人按摩推拿,她每日都闲不下来。
宫里大,太妃们大多陪着太上皇住去了太液池,这一片宫殿全部是她的,冬暖夏凉,春花秋月,她可以换着地儿住,都快忘了最初对皇宫是何等畏惧。
如今想一想,太皇太后与太上皇怎么可能不急,只是不便表现出来罢了。
待王幼君离开,舒筠便招来净事房的嬷嬷,询问女子怀孕要讲究些什么。
嬷嬷深谙此道,教授了舒筠许多要领。
舒筠才知怀孕有这么多门道。
不对啊,既然是两次月事当中的日子容易受孕,为何皇帝极少在这段时日与她敦伦,舒筠心里难过极了,夜里裴钺回来,她便气势汹汹带着委屈质问,
“您这么做是何意?”
裴钺也没料到被舒筠给逮着了,将温香软玉抱入怀中,看着她精致又鲜活的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