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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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恐地颔首望去,在昏沉沉的灯光下,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

竟是……曾亦舟。

气愤取代了被救的心情,她无比怨恨地看了他一眼,慌忙蹲下身查看谢绍康的伤势。然而,还未等她靠近谢绍康,身后就有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多走向谢绍康一步。

“曾亦舟你快放开我,学长他受伤了!”她吼他。

然而,曾亦舟却丝毫不顾忌她的嘶吼。反倒是扯着她,走向了瘫倒在地上的谢绍康。隔着仅有半臂的距离,梁语陶能清晰地看见曾亦舟眼底的火苗,愈演愈烈。

他走过去,踹了谢绍康一脚,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狠戾:“谢绍康,你他妈给我看清楚,这是梁语陶,不是你的那个赵子妗。”

谢绍康坐在地上挣扎了一会,才扶着一旁的树干,颤颤悠悠地站起来。在模糊的光影里,他终于认出她是梁语陶,而非赵子妗。他揉着脑袋抱歉道:“对不起小陶,我刚才认错人了。”

“我没事,学长你还好吧?”梁语陶忙不迭地又上前一步,却又硬生生地被曾亦舟拽回来。

闻言,谢绍康笑了笑。但因脸部被打伤,动作吃痛,他整个脸都如同抽筋一般,笑得极为僵硬。鼻子里还有血在汩汩地流下来,他尝到了腥甜的味道,下意识用白衬衫揩着血,却无意间将鼻血的受灾范围抹得更大:“我没事,刚刚是我犯糊涂了。这一拳打得对,小陶刚才真是抱歉了。”

“我没关系的学长,你没事吧,要我送你回去吗?”

谢绍康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几步,说:“不用,我自己回去,你别送我了。”

“学长!”

梁语陶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谢绍康已经背转过身去,独自一人,摇摇晃晃地往灯火稀疏的地方走去。

梁语陶跨开一步,作势又要跟上去。曾亦舟眼疾手快地挡在她面前,声线里少了些平日里的温暖,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躁怒:“你还要跟过去?”

“学长他喝醉酒了,一个人回去很危险!”她皱着眉,语气埋怨:“原本他求婚失意已经够可怜的了,现在你又无缘无故得打了他那么重得一拳,我连他得伤势都不清楚,万一他昏倒在路上出人命了怎么办?”

“我无缘无故?!”曾亦舟冷笑一声,眼神灼灼地盯住梁语陶,声线夹带着讽刺的因素:“梁语陶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我迟来十分钟,又或是迟来半个小时会发生什么?他这样的醉鬼,根本没有理智可言,他甚至有可能把你拖到无人的地方糟蹋你!”

她立即打断他,厉声呵道:“你胡说什么,学长根本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你刚刚拼命挣扎的时候,他就会放过你,而不是义无返顾地强迫你、吻你!”

梁语陶一时哑然,还未等她反驳,曾亦舟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带。

等到了地下停车场,他不由分说地将她塞进了车厢里,“砰”地一声砸上车门。

梁语陶被他反锁在车内,自知逃不出去,她就降下车窗,恳切地同他说:“曾亦舟,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学长他喝醉了,而且还受伤了,他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很容易出事。”

他毫不理会她,径直转身往驾驶座的方向去,待落座以后,他才说:“梁语陶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相比于他一个人在外面出事的可能性。你跟在他身边,出事的可能性更大。”

曾亦舟发动车子,往路面上开去。他由不得梁语陶解释,更不想听见任何关于谢绍康的话题。

**

车行至路面,忽然下起了瓢泼的大雨。碰上三岔路口的红灯,曾亦舟踩下刹车,静等放行。

望着窗外愈发大的雨势,梁语陶又开始担心起来。回想起谢绍康离去时孤独的背影,加上满脸是血的模样,梁语陶那颗悬着的心无论如何都放不下。于是,她只好再次出声:“曾亦舟,你让我下车去吧。现在在下大雨,他受了伤还喝醉了,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很不安全。”

曾亦舟将目光投在车前窗上,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梁语陶继续道:“他父母都移民到了国外,就留他一个人在国内。万一他出了事,真的是连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就当是我求你,让我下去找他行吗?”

“难不成你还想被他强吻一次?”说罢,曾亦舟将手从排挡杆上挪下,越过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之间的空隙,捉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背,竖在她的眼前:“你自己看看你手上的伤口,如果那时候他真的有一丁点儿理智,在你挣扎的时候,他就会放开你,而不是任由水泥墙壁把你的手挫成这样!”

梁语陶这才下意识地往自己的手背处看,粗粝的水泥墙面,早就将她手背上的皮肤都挫开了。受伤的肌理,沁着血,一滴一滴地从皮下泛上来。

梁语陶无所谓地将手放下,摇头解释道:“不,曾亦舟你真的不懂他。在国外的时候,他真的帮了我很多,如果没有他的照顾,我可能不会过得那么顺利。这一次是偶然,真的是偶然……”

“我答应过梁叔岑姨,只要你在久江市一天,就不会让你出任何意外。”他转头看向她,眼底有不容置喙的笃定:“更不用说什么偶然了。”

梁语陶无可奈何地将脑袋抵在车窗上,雨滴凝结成珠,细细密密地缀在窗上。窗外的视野十分模糊,只剩下路口红灯转黄灯的光影,透过漫天漫地的水珠反射,传进梁语陶的瞳孔里。

也就是在那时,凭着依稀的光线,她隐约看见路口的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人全身被淋湿了,身着燕尾服,短发耷拉在脸上,显得有些颓废。梁语陶回想着谢绍康离开时的方位,似乎与这条路的方向一致。再者,她也想不出来,会有谁会在雨夜身着燕尾服走在路上,除了谢绍康。

确定了心里的想法后,梁语陶不由分说地就降下了车窗。车窗外的雨水砸进车里,打在梁语陶的脸上有些疼。穿过大雨,她看清了那人的相貌,确定是谢绍康无疑。

她正打算探出脑袋,叫出谢绍康的名字。然而,无意间的一瞥,却让她蓦地发现,原来不仅是谢绍康一个人在雨夜里走着,他身后竟是还跟了一个人。那人身形魁梧,一看就是个男人。

“梁语陶,你在干什么。”曾亦舟不悦。

他径直按下了驾驶座上的车窗主控按钮,将梁语陶身旁的车窗,无情关上。梁语陶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车窗缓缓上升,隔绝了窗外的世界,也一并将谢绍康的人影吞没。

想到尾随谢绍康的魁梧男人,她不由地心慌,揪住了曾亦舟的手就不肯放:“曾亦舟你快停车,我刚刚看见学长了!他身后还跟着个黑衣服的陌生男人,这太不正常了。”

曾亦舟不落痕迹地松开了她的手:“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梁语陶慌忙将车窗上的水雾擦去,这一次,终于又再次看见了谢绍康的影子。而那个黑衣服的男人,距离谢绍康也越来越近,似乎仅有一步之遥。然而,谢绍康却似乎未曾察觉……

红灯转绿,曾亦舟松开刹车,车子开始往前行。

眼见车子开始启动,梁语陶慌忙中带了点哭腔:“快停车,曾亦舟我求你了快停车。学长喝醉了还受伤了,碰上坏人真的会出事的!”

“想想他刚才怎么对你的。”他语气冷漠。

梁语陶暴躁地回过头往车外看,而此时,马路上早已没有了谢绍康行走的身影。只剩下,那个黑衣男人的影子,慌张地在大雨里奔跑。

她立即降下车窗,探出头四处搜寻谢绍康的身影。

却惊觉,谢绍康竟是躺倒在了马路的草丛旁!

大雨令窗外的视线变得无比模糊,但梁语陶却隐约可见,谢绍康的腹部竖插了一把刀!那把刀上折射出的光线,明晃晃地在梁语陶的眼底跳跃,带着噬人的血光。

她急忙大喊:“曾亦舟快停车,学长似乎被人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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