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1 / 2)
窗门紧闭,屋里摆放整齐,像是临走前收拾过一般,司马槿自然也不在。
“难不成她也出事了?”
安伯尘心头一紧,喃喃低语,半晌摇了摇头:“应当没这么巧,再说,司马家也没几人知道我和她的事。”
目光落向案头,安伯尘拾起最上面的那封密函,粗粗浏览。
“地府选鬼卒……原来如此。”
那封密函来自鬼军后军,遣派司马槿率斥候前往地府,为后军挑选鬼兵。三年前司马槿肉身下地府无法久留,这三年修炼那部仙家秘籍,元神出窍,想来已经大有不同。
安伯尘长舒口气,司马槿是斥候统领,为鬼军挑选鬼卒再正常不过,安伯尘也没多想。
日夜化火奔行安伯尘早已疲惫不堪,来到司马槿行居之所,虽没见到她的人,可不经意间,安伯尘只觉轻松了许多,满屋子都是机密要闻,或许也能找到关于长门的消息。
心下轻松,安伯尘收敛功法,化回原形,长舒口气,想要小歇片刻。
目光无意中落到那卷密函上,安伯尘心头忽地一动,只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又看了一遍密函,安伯尘停在落款处,陡然一怔。
“三月初三……十七日前,那不正好是我落入长门陷阱之日?”
一瞬间,安伯尘脊背涌起丝丝寒意,破风声由远及近,安伯尘未及化形,小筑的门便已打开。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身背长刀的老人,也没说话,只是从头到尾打量着安伯尘,目光复杂而好奇,看得安伯尘好不自在。
暗暗握紧腰边银枪,安伯尘站起身,余光扫向那扇紧闭的窗户,笑了笑,从容道:“阁下可是刘老休刘都督?”
“正是。”
老人有些迟疑,却还是点头道。
“原来刘都督也是长门妖人!”
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老人闻言一愣,就在这当口,他只见一道银光掠过眼帘。
两句话罢了,安伯尘突然间暴起出手,枪势狠辣,一往无前,好似在宣泄着什么。
第186章 行千里战无胜,百败而不死(二)
初春时节的小筑花明柳绿,暖风怡人,空气中散布着慵懒的气息。
可也仅仅维持了片刻。
片刻后,随着安伯尘吐气发枪,银枪如蛇而出,小筑内的气氛陡然一寒。
原本想来找司马槿,孰料却自投罗网,令安伯尘更没想到的却是司马槿曾提起的那个后军都督竟也是长门中人。连前朝皇室司马家的一方都督都来自长门,长门的势力可想而知。
可越是如此,安伯尘越忍不住心头的恼意。
长门挑谁不好,偏偏在大匡千千万万人里挑中了安伯尘,逼得他远走它乡,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长门长门,说得好听是斩妖除魔,可当揭开那层遮羞布后,还不是一群手段卑劣的阴险小人?
安伯尘携怒而刺,银枪五数一变,左右飘忽,隐隐夹杂着雷霆之势,转瞬后直逼刘老休面门。
地品和天品的差距安伯尘早在方柏的双鞭下获知,自言排不进前百的方柏都能一招击败安伯尘,何况长门司马婿刘老休,他的本事定还在方柏之上。
安伯尘并非没有自知之明,只不过眼下唯有出其不意间先发制人,占得上风,逼得刘老休无法祭出白火,安伯尘方有一线生机。
“锵!”
银枪刺中刘老休扬起的袍袖,发出金石相击之声,却是刘老休的袍袖下藏有护臂。
仅凭袖中两把护臂,刘老休从容不迫的化解着安伯尘连绵不绝的攻势,至始至终脚步未曾偏移过三尺之地。
安伯尘挽出一道道枪花,如潮水般攻向刘老休,越战越绝吃力,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而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山峦,任凭安伯尘的攻势再如何凶猛,刘老休也岿然不动。
安伯尘初出茅庐,也只听过当代几员虎狼之将的名号,却不知道在数十年前,刘老休和他的铁衣袖就曾名动一时。袖藏护臂并不算稀奇,稀奇的却是将袖中的护臂运用到炉火纯青,杀人于无形。铁衣袖虽有名,也只是步斗之法,刘老休征战沙场所依仗的却是飞雪长刀,然而直到此时,刘老休都未曾从他背后拔出那柄白如雪的长刀。
从容不迫的化解着安伯尘宛如潮水的攻势,刘老休神色复杂,眉头皱成川字。
眼前的少年果真和他所打探的那般貌不惊人,可眉宇间却透着一丝说不清的气度,就仿佛藏在雪地里的宝刀,远远看去不见端倪,直到那柄刀破雪而出,方才看清那刀何等的锋锐。修为也有地品,十七岁的年纪绝对算是少有的天才,比之回秦国养病的司马房还要略高一筹。
可也仅仅如此罢了,他的枪技虽精妙,可远没自己从前所想的那样非凡。
缓缓抬起头,刘老休那双被尘埃埋没了二十余载的眸子渐渐燃起神采,眉宇间杀意乍现。
右臂从中而走,五指仿佛莲花瓣绽放,弹中无邪枪尖。与此同时,刘老休双肩左右一抖,看似随意无比,可胛骨间却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刚一传出,便有山岳坍塌巨石崩流之势。
枪尖被击中,一股像极了高山流水的狂澜之力顺着刘老休的手臂涌来,安伯尘身躯狂震,虎口发麻,“噌噌噌”向后跌退,形容萎顿。
“你真以为我是长门中人?”
身体止不住的向后退去,耳边传来老人毫无情绪的声音,未及安伯尘多想,刘老休冷笑一声又道。
“是也好,不是也罢,总之,今日留你不得!”
无论自己属于哪一方,长门也好,司马门阀也罢,又或是自己那点私心,眼前的少年都不得不杀。
右手划过残影反落向肩头,刘老休看向安伯尘,心坚如铁再无半丝留情的念头。
飞雪长刀刀如明镜,映上午后的日光,晃人眸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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