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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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疏陈一时嘴快:“唔……”

唐平章却失笑起来,松了松肩膀说:“说明你二人关系是很好的。这样也好,说明五郎还是那个良善大度的五郎,就算我做错什么,想来她也不会深究。”

叶疏陈也笑,想到什么似的眼睛发亮道:“我还是很乐意叫她陛下的。只是她似乎不大愿意听我这样叫。”

唐平章:“怎么?”

叶疏陈含糊地说:“先回去吧。”

二人手上提了一刀肉,朝着城东周老爷的宅院走去。

这院子看似平平无奇,已经荒废了有些年代,是近日才整理出来的。可它周围远近,早已埋伏了数十名侍卫,就是远处飞进来一只苍蝇,都能数清楚它有几条腿。

唐平章大步从门口跑进去,呼唤道:“五郎!”

远处邱季深身形一顿,站了起来,也朝他迎过来,笑道:“陛下!”

唐平章停了下来,骤然大笑:“你管谁叫陛下?”

二人脸对着脸,观察了片刻,随后同时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唐平章不由鼻子发酸,说:“五郎你瘦了。”

邱季深穿着宽大的衣袍,看着是清瘦了些。人站在那里,如同松柏立于高山之上,清隽带风,俊秀非常。

邱季深笑说:“是多年不见,你记不清了。”

唐平章问:“你日子过得好吧?”

邱季深:“还成。天底下多少人想做这皇帝?你问出这话,怕是所有人都要不平了。”

唐平章抿唇:“他们想做归想做,我知道你是不那么想的。就算做了皇帝,也是为了匡正纲常。我的麻烦,都落在你身上了。”

二人寒暄着走进屋里。唐平章多年不在,已经在广大人民的洗脑下,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舔狗。从各个方面都能找出两句夸奖的话来,就连邱季深随手拿杯茶,也要被说一句“气度非凡”。

邱季深嘴角抽搐。

气度个鬼。你这孩子装了多少度的滤镜?世界都失真了吧?

不管邱季深多无奈,唐平章这舔狗是做得很高兴的。没聊两句,又要去给邱季深煮肉吃。他说这是自己近两年来学的本事,一定要叫邱季深见识一下。

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不小心将叶疏陈晾在了旁边。

唐平章偶然一个回头,才发现叶疏陈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正幽怨地站在柱子后面,对着他微笑。当下被叶疏陈吓得打了个哆嗦。

他终于想起邱季深曾对他说,他喜欢男人,不由皱紧了眉头。

这是……这是不对的啊。

·

过后不久,和恩来了。

大家数年不见,再次碰面,却是亲切了许多。

这份亲切到了饭桌上时,才有几分不对劲出来。

叶疏陈挤到邱季深的身侧,还刻意将椅子搬近了一点,和她贴着。唐平章直觉他太过嚣张,二人的关系该是秘不可宣才是,叶疏陈哪能如此?

邱季深如今身居高位,这是在害他啊!

唐平章小心瞥着二人,筷子不停在空碗里搅动,片刻后抬起头,试探着说:“五郎,我听叶郎说,你不喜欢他叫你陛下?”

邱季深脸色果然黑了一分。

叶疏陈伸长了脖子,朝他淡淡一笑。

唐平章直觉哪里不对,小心道:“为何?我见如今叶郎沉稳了许多,与当时是不同了。你带他在身边,是做什么的?”

邱季深抬起手:“别问。别提。吃饭。”

唐平章觉得自己是疯了,和朝臣一样关心起皇帝的终身大事来。

唐平章缓缓道:“叶郎今后该怎么办?这样的年纪,娶妻了吗?生子了吗?国公是如何安排的?还有五郎,我没听说后宫的什么事……不管如何,你需得生个小太子吧?我晓得……哪里有药。”

叶疏陈的筷子用力在桌上一顿。

邱季深再次抬手一按,颤声道:“不要说了!”

叶疏陈悠悠道:“我觉得他说得就很有道理。要是有了小太子,我一定亲自教,好好教……”

邱季深痛苦道:“你也不要说。”

唐平章愣了下,见她实在不愿提及,便略过此事。他夹了一筷子,要请邱季深吃吃他炖的肉,结果叶疏陈快一步地伸出手,将他按了下去,殷勤道:“我来我来!”

唐平章心说你来什么?

“陛下——”

随后就听叶疏陈夸张地叫了一句,并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肉,送到邱季深的嘴边。

唐平章:“??”

叶疏陈:“啊……张嘴。”

邱季深忍无可忍,一只手拍到叶疏陈的脸上,将他推开。

叶疏陈的身手还是很矫健的,这样的情况,手上的肉依旧纹丝不动,他站起来,叫筷子摆稳后再重新坐下,说道:“这块肉凉了。”

然后不在意地一口吃了,又去夹了一快新的,再次笑嘻嘻地凑过去说:“陛下,让臣服侍您用膳。”

唐平章:“……”

去他的沉稳,还是一副狗样!

邱季深露出无奈的神色,压着声音说:“你自己吃。别闹了,这儿有人呢。”

叶疏陈:“我吃了,我现在想叫你吃。你看陛……唐兄也说你瘦了,这种小事自然是交给我做的。”

唐平章:“……你那筷子都吃过了。”

叶疏陈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不拒这小节。”

邱季深眼睛眨得快要抽搐,最后叶疏陈捏了捏她的脸,她无奈还是张嘴吃了一口。

唐平章低声说:“你以前也没对我这样殷勤。”

叶疏陈说:“谁让您没赶上好时候呢?”

邱季深觉得唐平章下一秒就能给他“嘤”出来。

叶疏陈又加了一句:“我只乐得对她好。这好时候您还是别赶了。不如多替小太子操操心。”

唐平章无辜问:“哪里来的小太子?”

邱季深仓皇伸出筷子,夹到叶疏陈的碗里:“吃,你吃。爱卿。”

唐平章慢慢扭过头,不知道该怎么吃完这顿饭。就发现对面的和恩正颤抖着一双手,嘴唇翕动,不住反复地念着:“阿弥陀佛……”

唐平章顿生同情!

他是早就知道这两人有一腿,可和恩不知道。突然发现自己唯一的弟弟成了个短袖,他该有多难过?

唐平章思及此,心里便平衡了许多,专心吃自己的饭,不再管他二人的事。

·

一顿饭在叶疏陈的插科打诨之中过去,唐平章吃得没滋没味的。

夜幕四合,和恩与唐平章坐在院子里闲聊。

唐平章见身边的友人一直不说话,便叹道:“唉,你想必已经知道他二人的事情了。”

和恩僵硬了下,手中的佛珠转动得更快了。

“我本以为他二人长久不了,男人和男人怎么能长久呢?国公又岂能放任叶大公子惑君误国?”唐平章很是心痛道,“和恩,你怎么想?”

和恩艰涩道:“不要说了。”他的佛心要崩塌了。

唐平章必须找个兄弟给他纾解一下心中的郁闷,拽着和恩的袖子还要商量,就见远处叶疏陈端着一个木盆,颠颠儿地跑了过来。

他托着尾音的喊话在空中抖了两抖。

“陛下——臣来给您打洗脚水~”

唐平章:“……”

和恩彻底被击溃,念了句“非礼勿听”,站起来飞速跑了。

唐平章迟疑片刻,小心地靠过去。刚刚到他们院子的门口,正好目睹了叶疏陈从屋内被赶出来的场景。

叶疏陈倒没觉得多不高兴,只是端着木盆又走出来,准备去换盆热水。

唐平章小心靠过去,看着叶疏陈的眼睛,弱弱道:“你二人吵架了?”

“没有。”叶疏陈说,“不过是来的路上遇见了项信先,起了些不快。但不算什么。”

唐平章:“怎么了?说起来我好久不见项爱卿了,他还好了吗?当初他在京城,可是惊才绝艳,无人可出其右,多得是人想与他结交。唉,也是造化弄人。”

叶疏陈无视了他夸赞的话,平静道:“我揍了他一顿。”

“你揍了项信先?!”唐平章惊道,“你揍他做什么?”

叶疏陈含糊道:“他不怀好意,有辱圣上。”

唐平章心说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有辱陛下的人吗?末了见到叶疏陈黑臭的脸,顿时结巴道:“该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叶疏陈笑了下。

如果不是项信先自己说什么“那一日我假意喝醉,躺在你家门前,你出来看我,还给我留了一盏灯。当时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陈言,他都不知道那小子还玩过这等阴的。

想得美,没有的事。邱季深哪看得上他?

叶疏陈低下头,闻见一股沁人的味道,问道:“诶,你腰上这挂的是什么?”

唐平章低头一捞,笑道:“哦,这是香囊。有位姑娘去庙里上香,送了几个香囊过来,说是她自己家传的配方,我闻着确实好闻。”

叶疏陈点头:“她人在哪里?多少银子可卖?”

唐平章都要说出口了,随口打趣了一句:“你是想送给五郎呢?”

叶疏陈毫无障碍道:“给她泡脚。给她洗得香喷喷的。”

唐平章险些叫他噎死。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种事?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二人恩爱就罢了还要脏他的眼。气愤之下断然拒绝道:“没有!不告诉你!”

叶疏陈哼道:“陛下要的东西,天涯海角我也能给她找过来。”

唐平章也哼。

是陛下要的吗?分明是你要的!

叶疏陈不与他唠嗑,记下了他香囊的纹样,转身跑出去打水。

唐平章朝旁边啐了一口。

臭不要脸!

·

邱季深二人在江南并未停留多久,过了六七日就走了。听说是要去找高吟远谈谈人生。

春末天暖,酒馆里的说书先生终于编出了一套新的故事。

“诶,可知陛下身边跟着的那位千牛卫吗?那是洒脱不群,气宇轩昂。纵是最为苛刻的言官,也不得不称道一声他的风采。就说陛下当时初登帝位,不能服众,推行变法一事时,朝中官员不愿配合。便是这人,领了圣命,手执大刀,孤身冲进官员家中去,与他们好好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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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间隔太长,把本章原先的内容提到上一章了,这一章全部改为番外。不用重复购买,清缓存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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