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2 / 2)
乐云挑眉,他赶紧道:“青,青……”
“知道了知道了,”乐云摆手,“心上人小青青是吧?”
吴双面色一红,眼珠子左右溜了一圈,羞涩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乐云让他那模样逗笑了,招手让他靠近了一点,“你啊首先,这天禧楼要好好的经营,千万不能败了。”
“不,不会!”吴双急的脸通红,“这楼里的菜……我我我都,都是我,我……出的!”
“哟!”乐云还挺惊讶,“你个少东家,还兼大厨啊?”
“大厨没,没,没……我厉害。”吴双满脸得色。
“成,”乐云点了点头,“那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首先要走上这条路,才有可能追的上青黛。”
“唉,郡,郡主,赐……教。”
“你要想追我们家青黛啊……”乐云收敛起笑,一脸严肃凑近他小声说:“你首先,怎么也得从吴双变成吴又才行啊。”
吴双愣了下,滴溜圆的眼睛眨巴几下,显然没听懂乐云是什么意思。
乐云也不解释,一手拄着桌子,一手朝他挥了挥,示意他可以走了,“青黛喜欢聪明的人,你自己琢磨。”
吴双虽然没听懂,但也没有再问,憨憨的朝乐云笑了笑,点了点头,就退出门去了。
吴双出去之后,山奴就进来了,一道进来的,还有刚才吴双,打发去重新换一桌菜的两个小二哥。
小二哥端着托盘,上头都是吴双亲自安排的菜式,乐云瞅了一眼,挺别致,从摆盘到色泽上来看,很显然比刚才那一桌尽心的多。
可惜乐云肚子已经没地方了,见山奴进来,就招呼他过来。
“正好,你午膳还没吃,快过来,这一桌是吴双安排的,我瞧着花样挺多,我是吃不下了,你来尝尝。”
山奴走过来,坐到桌边,却没有提筷子,而是看着乐云,满脸的欲言又止。
乐云暗笑,却面上装不知道,催促山奴到:“赶紧吃啊,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抓起筷子塞在山奴的手里,自己也提起筷子,一点点的夹着给肚子溜缝。
眼瞅着山奴抻了几抻脖子,想说话,却始终没有开口,最后捏着筷子,闷头吃了起来。
乐云手指搓了搓,痒的厉害,想抽山奴的脑袋。
“吴双这个人挺不错的哈,笑起来浑身肉都跟着抖,挺好玩的,”乐云装着满脸兴味的提起。
夹了一筷子雕成小花的萝卜丁,侧头看山奴,塞进嘴里笑道:“我听说他还会做菜?”
山奴只感觉明明美味的食物,却是干在嘴里打转咽不下去,很是噎的慌。
他盯着乐云瞅了好一会儿,勉强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垂头闷声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乐云又夹了一根空心的小青菜,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嚼,“你都不知道他怎么样,连人都没见对,就安排介绍给我看。”
乐云装出受伤的样子,“你就那么想我快些嫁出去,想把我甩开吗,讨厌我缠着你?”
“不是!”山奴放下筷子走到乐云的身边跪下,“山奴是被诓骗了,天禧楼那天跟我谈的人,明明是一个俊公子。”
乐云说:“你连那吴双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根本没有事先了解,就只顾着逼我来见,”
“是不是只管我嫁出去了事,你倒是说说你是嫌我缠了你,还是看上了那个女奴丫鬟,不方便苟且,急着要将我随便塞出去。”
乐云是打算今天一股脑,将山奴想要她嫁人的想法斩断,语气近乎咄咄逼人。
“你若是嫌我缠了你,若是看上了哪个……”
“主人……”山奴脸色激动,朝着乐云又膝行两步,抓住她的手搓着,“山奴没有事先了解吴双,确实是山奴的错,但天禧楼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今天……”
“今天主要是见大司农承段子渊对吗?”乐云截断他的话头,“呵”的笑了下。
她低头酝酿了一下,抬头满眼黯然的看向山奴,“你只了解大司农承年轻有为,仪表堂堂,你可知道,他家每月都有婢女女奴,遍体鳞伤的从后门被抬出来,养好伤送到他名下的私布坊做女工,是因为什么吗?”
山奴的表情茫然。
乐云说:“并不是他府上说的,什么后院一个姨娘有疯病,总会虐打婢女女奴,而是他段子渊本人,在床事上,有虐打的癖好。”
山奴满脸错愕,捏着乐云的手劲越来越大,捏的乐云生疼,她拽出手,抱住山奴的脖子,可怜兮兮的贴着,继续煽风点火。
“我见你那名单里头,还有廷尉次子,廷尉次子有隐疾,这一两年就会发作,一命呜呼。”
乐云说:“左都使跟他老爹的小妾苟且多时,那小妾生的小弟弟不是他小弟弟,是他小儿子……”
乐云噼里啪啦一长串,把山奴选的那些人,有记忆的都捡出来扣一顿屎盆子,真真假假,不乏夸张的成分,也不至于查无所因,反正收效不错,山奴听完之后,脸色铁青。
最后乐云总结道:“我是“谋逆”的残余,现如今处境微妙,温婉端庄的世家小姐待字闺中无数,”
她顿了顿,又说:“会追捧从苍翠林中出来的女人,能是什么正常的人么?”
“就算一时的追捧,”乐云说:“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仅仅想跟我春宵一度,而是想要娶我?搞不好是想仗着手中权势,玩玩……”
“若有人敢怀着轻薄的心思接近郡主,山奴定叫他身首异处!”
乐云瞧着火候差不多,山奴侧颈青筋都起来了,再说下去,搞不好真的要拿命去做傻事,便住了嘴,没再说。
起身扶着山奴起来,钻进山奴的怀里,闷不吭声的蹭。
山奴迟疑了一下,就紧紧抱住乐云,心中名为私欲的幼苗死而复生,一眨眼的功夫,窜到半人来高,手腕粗细,再想掐折,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用斧劈了。
乐云窝在山奴怀里美滋滋的晃悠,她足不出户却知道这么多,山奴竟也不问一声她如何得知,就一股脑的相信,跟当初她诓乐雨喝下下了迷药的劣质酒一样,这种全心的信任,让乐云心里软绵绵的。
这件事两人都十分默契的压下不提,亲亲抱抱了一会儿,又坐下继续吃东西。
“今天反正也出来了,正好是小福节,”乐云一边给山奴夹菜,一边笑眯眯的说:“咱们待到晚间,放完天灯再回去好不好?”
她手指一点一点的爬上山奴搁在桌边的手背,山奴另一手正忙活着吃的,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飞快的一把将乐云的手抓在手心里,不轻不重的搓着。
吃过午膳,残羹剩饭撤出去,乐云命人泡了一壶茶,跟山奴两个对饮。
山奴吃喝都不愧对他的名字,牛一样,品不出这茶有多珍贵,一杯接着一杯,一会就把一壶喝干了。
乐云阅人无数,识得多种多样的男子,或洒脱或尊贵或酸腐或粗野。
山奴这样她从未见过,粗粝的刚刚好,磨的人痒痒又不痛,看似刚硬,实则你靠上去,他比谁都温软。
定好了晚间要去放天灯,下午的时候,两人就在屋子里待着,山奴坐在雅间小休息室的软塌边上,乐云将浓重的妆容洗了,散开头发,枕在他的腿上。
吃饱喝足的午后,总是犯困,乐云晕晕乎乎的枕着山奴,有一搭无一搭,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可哪怕两人聊的驴唇不对马嘴,却只觉惬意不觉无趣。
山奴的手指热乎乎的穿梭在她的发间,见她闭上眼,还哼起了小调,乐云那点勉强维持的清明,在这致命小调里头,一下子就沉进黑甜。
她终日思虑甚多,但凡睡着,很少有不做梦的时候,这一回也照例做了梦,梦见她在郡主府门口,天色阴沉,她孤身一人站着,在等什么人。
簌簌的寒风刮过她的眉眼,冻的双耳都木了,等了许久,她才听见了远处传来马蹄声,哒哒,哒哒,踩在她的神经,令她雀跃的想要跳起来。
可是这马蹄声由远及近了很久,她却始终没见着她等的那人,零零星星的雪沫,不知何时变成了满天飞洒的鹅毛大雪。寒风再重,天地一片纯白,她整个冻僵了,风雪将她笼罩,连睫毛都结着白霜。
终于一匹马踏着风雪疾驰而来,乐云用手在额前拢上一块儿,想要看清来人,却被风雪迷的只能看清一个修长的轮廓翻身下马,提着马鞭信步向她走过来。
那人晃着马鞭上的小铃铛,叮铃当啷的在她面前站定,开口说道:“我回来了。”
乐云心顿时似被什么抓住一般的缩紧,她唇动了几次,张口想要叫那人的名字,却只吃到一嘴冰冰凉凉的雪沫,有什么哽在喉间,说不出话。
她顺着那人紧束的黑靴雪白的一截裤管慢慢朝上看,黄金链甲勾勒的那人身材伟岸颀长英姿笔挺,鲜红色的披风在风雪中猎猎摇曳,待她顺着脖颈,看上那人的脸,却见一张花纹繁复的黄金面具。
那人抓着她的手,搁在面具上,黑沉沉的眼透过面具后头和她对上,似是能直接看到她的心里去,并未说话,乐云却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要她揭开面具。
乐云张着嘴,抖着冻僵的手指,抓住了面具的下摆轻轻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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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小天使都不爱说话啊,┗|`o′|┛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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