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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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体是用山里特有的青石板垒成的,中间铺垫的是树叶和烂泥的混合物,高度两米,宽度半米,采用了很规矩的“咬缝”砌筑法。缺口的宽度也是两米,比小路宽出很多,最起码能容一辆马车顺利通过。

之所以想起马车,是从秦始皇和阿房宫的传说里联想到的,如果前面真的有一座阿房宫存在,秦始皇要到那里去,至少会乘坐马车,而不是像我们一样艰苦地徒步跋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这道石墙的砌筑方式里可以看出,当年的建造者是人而不是山神或者野兽,除了人类,任何物种都不会懂得用“咬缝”来增加墙体的整体抗风能力。墙的走向为正东正西,在这条狭长的山路上,恰好需要承受南北两向的大风冲击力,如果没有足够的稳固,早就被风吹倒了。

红色符咒的笔画非常潦草,连一个完整的汉字或者图形都看不出来。不知是何种动物的血被当作了画符的笔墨,年岁久了,已经变成诡异的深褐色。

我站在石墙的正中,向南眺望着,可惜除了小路和丛林,仍旧什么都看不到。

“风,有没有什么想法?”飞鹰显得有些迷茫。

在如此广阔的丛林里,随处都能藏得下一个或者十几个人,凭我们这队人马去搜索,实在有心无力。

“把人马分为两队,分头搜索石墙的两头,看看有什么发现?”我用的只是商量的口气,毕竟这些人都是飞鹰的部下,不好越俎代庖地去指挥。

飞鹰将人马分开,一路由小关带领向西,搜索右翼,一路由一个叫做“梁威”的中年人带领搜索左翼。

“上次仓促搜索过,两翼都结束在丛林山涧里,除了这种自始至终贯穿的红色符咒,没有其他发现。”他取出了军用地图,平铺在地上,用几块小石子压住四角。

“我们在这里。”他用铅笔画了一个小圈,就在原先的大红圈的外围。

我蹲下来,看着密密麻麻的等高线,禁不住有些踌躇。如果苏伦失踪后仍然留在近处,没理由搜索不到的。她会去哪里?会被某种力量带走,已经脱离了半径几公里的范围吗?

“这个缺口,就是苏伦跟探险队分手的地方。我们等探险队后撤,然后隐蔽地追赶上去,这段间隔,大概有十分钟到十五分钟。按照驴子的前进速度,他们可能移动了半公里左右,所以我想再向前一公里到三公里的范围,应该是她失踪的大致位置。下一步,过了石墙之后,我想把队员布成扇面阵形搜索前进,这种拉网式的行动,若再一无所获的话,就真叫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飞月插嘴问:“大哥,再找不到,咱们进还是退?”

我跟飞鹰同时望着她,一刹那,她的脸倏地涨红了:“我是说,这里太危险,咱们应该寻找更多外援加入,免得以卵击石,到最后……“

她的想法,或许代表了大多数队员的心声。苏伦的生死,与他们无关,所以,遇到危险时第一反应就是后撤。

飞鹰的眉用力皱起来,捂着嘴轻咳了两声,又取出了一支烟,点燃后用力吸了两大口,狠狠地吞咽下去,只有几秒钟的工夫,脸上重新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他歉意地向我笑了笑:“没办法,我的身体——”

我摆摆手:“没关系,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习惯,适当地添加一点点兴奋剂进来,或许有益无害,就如同中国人喜欢饮高度白酒一样,只是最好不要过量。”

去右翼的队伍频频从对讲机里报告:“老大,跟上次一样,没有情况,只是普通的石墙。”

我忽然问了一句:“飞鹰,苏伦给你的报酬是多少?”

这支准雇佣兵里不乏行家高手,所以组建这样一支队伍,单单给每一个人的薪水合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另外还有各种装备的费用,我猜会在五十万人民币左右。

“五十万,事情结束后,还有百分之十的奖金。风,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飞鹰不解地回答。

第一部 边陲秘境 第六章 神秘石墙

我接过他的铅笔,在天梯的位置轻轻一点:“找不到苏伦,护送我到那里去也是一样,报酬加倍,十倍。如果有人遇险失踪,每人加二十万抚恤金,我唯一的要求,是希望大家齐心协力。”

其实见到飞鹰的第一眼,我已经下定决心,即使找不到苏伦,我也会一直向前,进入天梯,看那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报酬增加十倍,令飞月小小地吃了一惊,但却沉默不语,替飞鹰把地图折起来,放入自己的背包里。

飞鹰苦笑起来:“风,那边到底有什么宝贝,值得你跟苏伦前仆后继地向前走?别瞒我,必要的话,我想再调些人马过来,免得别家势力觊觎宝贝,跳出来在半路上‘黑吃黑’。”

我摇摇头:“没有宝贝,只是一座古墓而已。”

按照我的设想,应该短时间内通知妃子殿那边的几个人马上过来,他们跟苏伦在一起待的时间比较长,或许能帮上什么忙,披露一下苏伦的某些想法和计划。

两队人马在半小时内同时返回,毫无发现,石墙延伸出去半公里后,与山溪相接。左右各有一条山溪,宽四米,最深处一米,从南流向北,水势平稳。

梁威沉默寡言,跟小关的清醒机灵恰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办?风。”飞鹰已经在把领导者的担子向我肩上移交。

我指向小关:“你带一队向前扇面搜索,特别要频繁注意望远镜里的动静,不能只盯脚下。另外叫队员们警醒些,子弹上膛,保持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积极状态。”

飞鹰举起双臂,大声叫着:“各位兄弟辛苦了,风先生已经答应提供十倍于原先合约的报酬,大家小心些,这一趟下来,都可以轻轻松松花天酒地一阵子了——”

金钱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两队人马同时欢呼起来,情绪立刻饱满高涨。每个人都有自己真正关心的目标,这些雇佣兵要的只是花花绿绿的钞票,他们才不会真正关心某个人的生死,只要有钱,随时可以掉转枪口,向同伴射击。

从埃及沙漠的经历开始,我一直在考虑这样的问题:漫长的探险盗墓过程中,单凭钱的力量根本没法组建起一支具有高度凝聚力的队伍,背叛与杀戮随时都会发生。所以,很有必要营造属于自己的后盾部队,就像是萧可冷、小来那样可以放心托付的一队人马。

如果不是苏伦的突然失踪,我们本来可以坐下来谈谈这件事,毕竟任何一次探险活动都会遇到危险,没有人可以幸运地每次都全身而退。

飞月走近石墙,取出小刀和塑胶袋,看样子想刮一点那些血迹下来。

太阳就要升到头顶,每个人身上都有了淡淡的暖意,脸上也有了笑容——就在此时,那种奇异的第六感又开始出现了,我及时伸手阻止她:“飞月,不要动,那些东西有毒!”

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气氛骤然间传遍了整个队伍,梁威迅速走到飞月身边,仔细地观察着墙面,并且把鼻子凑上去,用心地嗅着,像只优秀而尽责尽职的警犬。

“没有毒。”他木讷地回头看着我。

人群中发出一片嘘声,看样子是对我的大惊小怪不满了。

梁威的脸型,具备典型的尼泊尔人的特征,黝黑平板,貌不惊人,但他说话时的语气却无比肯定,完全是鉴定专家的口吻。能被飞鹰任命为队长,他的平凡外表下,肯定有过人之能。

“真的?”我走过去,跟他们并排站在石墙前。

“风,梁威是尼泊尔空拉塞族最优秀的丛林猎手,他吃过的毒蛇比普通人见过的都多。”飞鹰及时做了补充,好心替我解围。

“没有毒,我能闻到丛林里超过一百种毒草、毒虫散发出的异味。这些符咒,只是用山斑鸠的血胡乱涂抹上去的,画符的人或许根本无心下毒,以为凭符咒就能吓退闯入者。”梁威说话时毫无表情,但语气笃定无比。

飞月转身看着我,扬了扬手里的小刀:“我只是想弄一点下来,送到西安那边的专业实验室检查一下,至少可以算是一条线索。”

我相信飞鹰的话,但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稍等一下,我们先来做个试验——”

众目睽睽之下,梁威感到自己受到了挑战,冷冷地斜视着我:“什么试验?”

我伸脚挑开脚下的一块石板,几只肥大的山蚂蚁受到外来惊扰后,立刻慌乱地四散奔逃。这种生命力极其旺盛的东西,最喜欢与硬甲虫作对,彪悍好斗,群体杀伤力和生存耐力是普通蚂蚁的五倍以上。我捏起其中一只蚂蚁,放在墙缝里,手刚刚松开,它便急急忙忙向外逃,从石板的一角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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