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城阳公主李静蓉见李明达脸色不好,忙拉着她问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心烦了。
“我却没想那么多,昨日她突然来了,你姐夫说她可怜。我仔细一想,我还真不记得杜家有这么个女儿,所以就觉得她还真是可怜,你说是不是?”李静蓉拉着李明达的小手,用很诚挚地眼神问他。
李明达有些忍俊不禁,“十六姐说她可怜在哪儿,就因她没被你记住?”
“对啊,怪可怜的。但凡有点身份的人,你十六姐我还是能挂记在心的。就是连眼跟前几个办事利索的下人,那我也都能爽快的喊出名讳。唯独她,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李明达恍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刚刚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慈州的杜氏是你的妹妹,不是姐姐?”
“对啊,她才十几岁,瞧不出来?”李静蓉叹道。
李明达怔住,“我还以为她该是三十上下,显着年轻。”
李静蓉掩嘴,而今她在奔丧,不宜笑,遂强忍着对李明达道:“什么显年轻,是显老。其实仔细计较的话,她这人也不能说是显老,就是天生的有媚劲儿,身段好,看着成熟些。其实她这样的女人,就是十年后还是这模样,不怎么变的。”
李明达点点头,“但王长史的年纪可绝不会是十几岁。”
“继室,”李静蓉解释道,“其实我也才知道,昨儿个你姐夫才告诉我。”
李明达了然点点头。
“一个庶女罢了,谁会有心思了解这些。我也不过是看在你姐夫的面子,又瞧她是个讨巧嘴甜的,还算不错,就帮一下忙。你若不喜欢,那咱就给她打发走,没什么紧要。”李静蓉叹道。
“那打发她走吧,今日没心情,不想见。”李明达道。
“没心情倒是真的,不过她说她也仰慕长乐公主的德芳,我才允了,顺便带着她一起来。”李静蓉说罢,望着四周挂着的白绫,心中憾然,连连叹气,“我想着她人走了,多个人送送她,也没什么不好。”
“那她到底是来看我,还是想吊唁五姐?”
“自然是更着急她丈夫的事。”李静蓉拉着李明达,小声让她给自己交个底,王长史的事情她到底清不清楚,“是不是他真惹了什么麻烦?”
“你赶紧把人打发走就是,别让她在府前头碍眼,不过人还是要留在你们府里,日后有用。今天事太多,不宜对此事深究,回头我再说与你。”李明达道。
李静蓉应承,挥手示意了下随从,然后看着这府内到处挂着的白绫,眼色异常沉重。
“五姐这一去,也不知算不算解脱。”李静蓉叹道。
李明达讶异地看她,觉得城阳公主必定是知道些什么。
李静蓉眼色复杂地看一眼李明达,叹口气,“你还没成婚,很多事你五姐自然是不能和你说。我倒是知道一些她心里的委屈,这些委屈也就只能是我们这些做公主的人心里才懂。她是最可怜的,最可悲,却也最可恨。”
说到可恨,李静蓉咬了咬牙。
李明达也大概明白李静蓉所谓‘可恨’是什么了,看来这件事李静蓉也知情。
正欲再问,她就被李静蓉一眼看穿心思。李静蓉拉着她的手,小声跟她说稍后再谈,先去拜一拜死者。
李明达点头,随着李静蓉走。当下就有长乐公主李丽质的大侍女柏庐来迎,请李静蓉去灵堂祭拜。
“这么快已经装棺了?”李静蓉惊讶不已,“我还没见她最后一面。”
柏庐忙道:“贵主生前说过,不愿将自己死后的容颜留给众人瞧,她说人死了没了生气,必然丑陋无比,想姊妹们都能念着她生前的容貌,也不想有人因她的死伤心太过。贵主说死不过是到了另一个世界继续活着,她走了是她的命数,或许也是她登往极乐的幸事。遂请众人都不要为此哀伤,只把她忘了就好。”
“这是她死前说的话?”李静蓉一脸不可思议地问柏庐。
柏庐点了点头。
李静蓉眼泪哗的一下又流下来,转而就抱着李明达痛哭,“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儿我见识了,还真是如此。”
李明达感受到李静蓉的身体哭地抽搐,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劝她不要如此伤心。心想以李静蓉的火爆性子,若是知道她们的五姐是诈死,估计会立刻把公主府掀翻了。
李静蓉哭够了,用帕子擦了擦肿成桃的眼睛,然后看着李明达,瞧这丫头却是冷静异常,不禁在心下佩服她沉着镇定的气度。
“难不得百官都说你非凡,喜怒不形于色。阿姐就是不如你。”李静蓉抽了抽鼻子,服气道。
而后城阳公主就随着柏庐的引领,去了灵堂祭拜长乐公主,李静蓉看到棺材,就又痛哭了一通,在李明达的搀扶下,才颤颤巍巍的从蒲垫上起身,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出灵堂。
李明达见状,心里异常地沉闷。
长孙冲和杜荷这时候也到了。
李静蓉见了长孙冲,就叹他要节哀,长孙冲则礼貌回礼。两厢问候两句之后,便也不再说什么。
杜荷看眼李静蓉身后,问她怎么没带上庶妹杜氏。
李静蓉自然不能说是李明达不喜欢,遂跟他道:“到底觉得她上不得台面,就没让她进来,这可是我嫡长姐的丧事。”
杜荷一听这话,觉得李静蓉在当场抹自己的面子,脸色沉得十分不痛快。
李明达碰了下李静蓉,忙和杜荷解释,“是我不准的,你不必在心里怪我十六姐。这杜氏我在慈州见过。今日她来,想必也是冲着我的。我不想见,不可以么?”
杜荷怔了下,一听李明达说得这么直白,脸色更不大好。
“瞧瞧你,说什么大实话,这下你姐夫定然记你的仇了。”李静蓉说罢,就瞪一眼杜荷,“却不是我们不好,是你这个庶妹不讨喜。”
杜荷一听李静蓉说他记仇,哪还敢再有脾气,转即笑道:“既然讨了两位公主的嫌,那必然是她不好,我叫人把她打发走就是,以后再不相见。”
“不必了,已经处理过了,就是今天不合适而已,以后再说。”李静蓉使眼色给杜荷。
杜荷方意识到自己有些欠考虑,忙给李明达致歉。
“杜驸马以前可不这样,今天倒是性急了。怎么,你们兄妹的感情很要好?”李明达问。
杜荷怔了下,摇摇头,“没出嫁前,不知她何许人,近两年才有来往。不过到底是一家人,她来京投奔我,我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李明达:“懂了。”说白了不是因为什么情义,若是他觉得王长史的身份于他来说有些用罢了。
李静蓉也察觉出杜荷话里的意思,又瞪一眼,觉得自己的丈夫今天一点都不机灵。然后她对李明达抱歉一声,就拉着杜荷到一边说悄悄话。
“你都说了些什么,糊涂!”李静蓉恨恨道。
杜荷:“好好好,我错了,你帮我好好劝一劝兕子。”
“之前你让我办这事,我没心没肺不计较,是我信你,我也无所谓跑一趟腿,说几句话。但而今你惹我妹妹不高兴了,我就得仔细问问了。”
“之前在慈州的时候,房遗直和晋阳公主曾对她说过,王长史此来京城似乎是受一位贵人邀请,商议提拔为慈州刺史的事。然而昨日她千里迢迢带些钱来,本想支援夫君,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人,这才哭着求我。而我命人调查王长史在哪儿,却也是没有消息,因人失踪的蹊跷,遂觉得还是赶早问清楚更好。”杜荷老实交代道。
“原来这样,那——”李静蓉顿了下,“还是要改天,今天绝对不行。”
杜荷应承赔罪,“不怕告诉你,我以前就不喜她,而今她死了,我竟不觉得是大事,倒也是罪过。”
“行了,快别说了。”城阳警告他场合不对。
杜荷点了头,就去了。
李静蓉随即跟李明达道:“你姐夫被我教育一顿之后,明白错了。他自己不好意思,让我跟你捎一句话,向你道个歉。”
李明达点了点头,仿若真信了李静蓉的话,“他还和我道歉了,可真不容易。”
“对啊,不容易。你姐夫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傲着呢。”李静蓉叹道,转而拉着李明达的胳膊,晃了一下,叫她不要杜氏的事和杜荷刚刚的态度计较。
“好,这就忘了。”李明达和李静蓉随后出了公主府,二人同乘车。
李明达听李静蓉讲了讲她和杜荷外放的事。李静蓉则在计较李明达坠崖摔头的事。刚刚在外人多,她不好亲自检查,这回在车里,李静蓉就好好地检查了下李明达的脑袋。
“没什么疤痕,瞧你也活泼正常,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刚听到这消息有多害怕,转而听说你没事,这才落了心。想想我这还好,知道的时候事情都过去了。阿耶那般心疼你,陪着你经历这事儿,估计心得碎好多回。”
李静蓉感慨没多久,马车就停了,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等五姐的丧事过了,你就来我这里住几天。”李静蓉道。
李明达点头,和李静蓉作别之后,就回了宫。
她到立政殿的时候,听到李世民正在训斥李承乾,骂他不务正业,不知收敛,竟接连两天没有消息,声音里怒意很大。
“滚!”
李明达心跟着抖了下,然后就见李承乾阴着一张脸从殿内走了出来。
李承乾看到李明达后,面容怔了一下,然后三两步走到她跟前来,问她长乐公主府的情况。对于自己没能见到五妹的最后一面,李承乾也很愧疚。
“大哥这两天去了哪里?”李明达问。
李承乾眼神一滞,叹了口气,“别问你不该问的。”
“那你也别做你不该做的。”李明达压低声道。
李承乾怔了下,目光莫测地看着李明达,“你什么意思。”
“我累了。”李明达对李承乾行了个浅礼,就要转身走。
李承乾一把抓住李明达,看了眼左右,然后把她拉回房间,眯着眼小声对李明达道:“很多事你根本就不懂,不管你有什么猜测,不要乱说,更不要对阿耶说。大哥而今已经很难了,你别再掺一脚添乱。”
“大嫂难不难。”李明达问。
李承乾一把松开李明达,转身背对着给她,“别提她。”
“人死了就不提了么,就可以忘了么,大哥的心长得可真好。”李明达冷笑。
李承乾回眸瞪一眼李明达,“你该记住了,我才是你大哥,将来……你不可能靠阿耶过一辈子,他已经日渐年纪大了,你想清楚。”
李承乾说罢,就冷冷地拂袖而去。
李明达看着他的背影。
田邯缮慌忙从门外进来,打量自家贵主的情况,瞧着没啥大问题,才松口气。转即田邯缮忍不住劝慰自家贵主,倒没必要跟自家大哥针锋相对。
“我瞧他刚刚从正殿出来的时候,脸黑的不像话,该是被圣人给骂了,心情必然不好,贵主还在这时候和他说难听的话,搁谁也不会开心了。”
“给我弄一套衣裳。”李明达道。
田邯缮愣住。
李明达转头看他。
田邯缮忙去翻找,特意拿了套没穿过的呈给李明达。
“这个太扎眼了,我要半旧的。”李明达道。
随后,李明达换好衣服,就坐在桌边,拿着桌上的点心啃。
这时候方启瑞端着一盘果子来,田邯缮连忙把他给挡在了外头。
“说好留宿公主府一晚,怎的突然回来了,圣人让我来问问缘故。”
“那地方待不了了,呃——继续留下,只怕更难过,我就给硬劝了回来。”田邯缮道。
方启瑞点头,赞田邯缮做得好,又忙问公主这会儿可好些没有,“圣人料到如此,让我端些番邦进贡的果子给公主尝尝,切莫太伤心了。”
“拦不住,这会儿谁都不见,却又不想让圣人担心,还请方公公帮帮忙,别让圣人知道,又给搪塞过去。”
方启瑞明了的点点头,“她就是这般善解人意的,你可要好生劝慰,圣人那头我自会说。”
方启瑞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田邯缮后,又嘱咐了几句,才叹一口气,转身迈着稳健的步子去了。
李明达都听到耳里,见田邯缮端着水果进来,就伸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田邯缮:“人总算糊弄过去了,贵主这身打扮,晚上是要去哪儿。”
“北海西边,山池院附近,有一处没名字的地方。”
田邯缮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处,往年死过不少人,听说那地方闹鬼。后来圣人请的道士说那地方阴气重,不宜起名,否则触犯龙气,遂废了原来的名字,现在大家暗地里都叫它无名殿。”
“对,就是这处无名殿,一会儿各殿传饭的时候,路上人少,我们过去。”李明达道。
“走过去?贵主那可是在北海西边,远着呢。”田邯缮道。
“所以早点走,预备好灯笼,一盏就够。”李明达道。
田邯缮点头,却不解贵主跑那个闹鬼的地方做什么。
一个时辰后,刚好到了晚饭时候。田邯缮着急了院内的小太监,带着深低头的李明达,以去湖边摘新鲜莲子为由,把一群人带了出去。
等过神龙殿,田邯缮就另找理由把其余的太监打发了。随即主仆二人就抄近路,去了无名殿。二人快到的时候,天已经大黑,腿也走得酸麻。李明达和田邯缮就近坐在一处凉亭内歇息片刻,便再次出发。
主仆二人挑着一盏灯笼,直朝无名殿去。还差将近十丈远得意靠近的时候,忽然就听人喊:“什么人!”
接着就见几名侍卫蹿到二人跟前,把他们包围住了。
田邯缮慌了,忙伸手护住自家公主,反喊他们大胆。
田邯缮瞧见了刀刃的反光,料知这些侍卫不是闹着玩的,立刻喊:“此处怎么会有人,我们不过路过而已”
侍卫们一听这话,挑着灯笼果然认人,夜色昏暗,俩太监都害怕地垂着脑袋,一看就知是哪个殿里不当值的太监,跑出来瞎走。
“此为禁地,任何人没有令牌不得进出。你们若想散步,还请选择别处,赶紧走!”
“可那里面埋着奴们给贵妃窖藏的一坛酒,我们今日来,就是为了把这坛酒挖走。”李明达压低声音道。
侍卫首领程木渊听此话,颇感奇怪,“为何要把酒藏在这里,这地方可是宫里出了名的阴气重。”
“这位侍卫大哥有所不知,这酒就是祭奠死人用的,所以才会埋在这里。今儿有哪位尊贵人物去世了你们也清楚,贵妃不得机会出宫,亲自祭拜,才想起这坛酒让我们来搬。”
田邯缮听这话在心里很是佩服自家贵主,这信口胡诌的话竟然还讲得很有道理,让人十分信服。
“就在院子里东边的一棵树下,贵妃若是知道奴们空手回去,必然会骂奴们办事不力。”李明达转而使眼色给田邯缮。田邯缮连连附和,恳请侍卫们通融一下。
众侍卫们真有些动摇,转而看向首领程木渊。
程木渊皱眉,“不行——”
看来是进不去了,自然也说明里面若关着人,必然是个身份不好透露出去的人物。
李明达回来,和李承乾对峙的时候,隐约听立政殿那边圣人和方启瑞说什么‘人怎么样’,‘在山池院边’的话,刚巧当时李承乾刚刚面圣完毕。李明达心里就忽然有个大胆地猜想,会不会是太子妃没有死。
“你们两个听到没有,不许乱闯,快滚,不然小心我刀剑无眼!”程木渊见这二人有点难缠,立刻发威。
侍卫的喊声很大,自然传进了无名殿,引得里面的人所有疑惑。
“外面出什么事了?”
“婢子去瞧瞧。”
李明达听到了熟悉的女音,心中一顿,了然是谁在里面了。她再不多言,拉着田邯缮就转身去了。
此后不久,程木渊思量片刻,觉得事情不对。命人照着那俩太监所言,挖一下院西树下的藏酒。侍卫们花了小半个时辰,把所有树下都挖遍了,还是没有找到酒。
程木渊心料不妙,立刻前往立正殿,意欲回禀圣人此异状。
程木渊在到达虔化门时,被程处弼堵个正着。程木渊乃是程处弼的堂弟,俩人同在宫中当差,又是系出同宗,关系自然要好。
程木渊见到程处弼后,就跟瞧见自己亲人一般,忙请他帮忙捎话,他要面圣。
“出了什么事?”
程木渊就将他刚刚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自然没有说执行任务的地方,和保护什么人,只是告诉程处弼,他在守卫的过程中,碰到了两个说假话的太监,太过蹊跷,所以要来面圣回禀。
“好在你们没有中计,却就不是什么大事了。不过我看这俩太监倒是阴险,很会使诈,你还是回去继续守卫最好,以免你们不在,这二人又想出什么别的办法闹腾。”
“也对。”
“这会儿圣人正因为长乐公主的死而伤心,你何必拿这点小事添乱,回头得空,我自会替你把这件事说明。”
程木渊连连谢过程处弼,再三行礼后,就急急忙忙告辞,好似真的怕那二人再回去使出什么招数,把他的属下们给骗了。
程处弼三言两语打发走了程木渊后,就去回禀李明达,并且问李明达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事,闹得他堂弟如此慌张。
“你也听到了我没进去,就是和田邯缮散步,不小心走到了那里。我心生好奇,就诈问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事儿过了!”李明达道。
程处弼不吃这套,“据臣所知,刚刚臣表弟所言的是两名小太监。贵主若是散步,为何要穿太监衣服,而且只带着和田公公一人出行。这明显是有意探究秘密。”
“说好对我忠心耿耿呢,能不能不要多问。”李明达被程处弼看破心思,尴尬道。
程处弼行礼,“那还要劳烦贵主下次任性之后,使唤臣去挡人前,说句实话。”
“多谢你的建言,我知道了。”李明达自知理亏,想了想,随即问程处弼想不想知道这件密事为何,程处弼表示不好奇。
李明达倒是佩服他没有好奇心,摆摆手,谢过他一嘴,就让他下去了。
李明达随即叹口气,仰头望着天。至夜深,安寝之时,李明达问田邯缮,他可知道圣人为何要秘密留下太子妃一条性命。
“奴先前就奇怪,圣人既然已经决计私下里惩处太子妃,又为何在处决日完毕之后,迟迟没有宣告于天下,以至于外人还都以为太子妃是重病修养,不得见人。”
“他必然是有自己的主意。”李明达托着下巴想一会儿,听立政殿那边还有说话声,就打发田邯缮弄了杯桃汁,亲自端给李世民。
李世民还在垂首翻阅奏折,专心致志,并没有察觉李明达到来。因批阅久了,觉得脖颈有些酸,就晃了晃头。谁知片刻后,就有一双手落在他颈间处,轻轻按起来。
“启瑞,瞧你就是没吃晚饭,手劲儿这么小。”话毕,李世民就感觉后头按力加重,刚刚好,他就干脆放了笔,闭着眼享受了会儿。
方启瑞瞧着父慈女孝的场景,禁不住在一边笑着,这时候把桃汁端到李世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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