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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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忙点头,带众人去了,到了二楼的房间后,他恍然反应过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她手上!”

他话音刚落,就见有人抱着他的女儿现身在楼下了。店老板大大地松口气。

“连女儿都放心交给她,你心也太大了,你妻子也愿意?”

“我没有妻子,这孩子是我来大唐收养的孤儿。但我并没有因此看轻她,我当她是自己亲生的。石娘子跟我说喜欢她的官员又来追她了,要带着我的女儿出去,如此好掩饰身份,她们去临街的客栈躲一晚就回来。我就真信了,我太真傻了。”

“还真是费尽心机。”李明达环顾一圈石红玉的所居房间,除了平常生活之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在桌角的地面上,李明达看到了一点点烧纸的灰烬。

“有什么发现么?”房遗直问李明达。

李明达摇了摇头,“她知道我们在通缉她,必然早有防备。依照石红玉的能耐,这屋里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也不算意外。”

房遗直点头。

当下一行人就回了刑部大唐,准备连夜审问石红玉等人。

李明达估计自己今晚就要在刑部过了,遂打发人回宫告知李世民一声,以免他老人家担心。

尉迟宝琪和萧锴也被叫回,他二人听说石红玉被缉拿到案了,皆十分惊讶,好奇地问了经过后,直叹房遗直和公主都是神断,也叹那石红玉不简单。

“那巨型灯笼,我搜查的时候也看见了。”萧锴摸着下巴琢磨道,“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带着人先追灯笼跑了,肯定想不到这是调虎离山。毕竟那灯笼下边吊着的筐里,看起来真是真有人在。对了,那灯笼上的人呢?”

这时去追灯笼的侍卫们也都回来了,拖鞋一个穿着人衣服的草人上来。那草人的脑袋上扎着的竟然是黑马尾,扯出了一缕去看,还真跟人的头发没什么分别。

“这石红玉倒是真厉害。”萧锴感慨道。

李明达瞧着这穿裙子的草人,难免在心里感慨自己竟然没有看破她的伪装。这马尾和人发若仔细辨别的话,还是能看出差别。可见她当时是分心了,不够沉着冷静。

萧锴好奇地询问房遗直是怎么发现那灯笼下的筐内是假人。

“纸糊的灯笼易坏,很快就会随风越升越高,有六七成可能会因灯笼突然破损而被摔死,即使没有摔死,她也有六七成可能会被侍卫追到缉拿。以石红玉自以为是的性子来看,她不会选择这种九死一生的危险方法逃生。”房遗直解释道。

“厉害!那么短的时间内,你竟能考虑如此周详。”萧锴对房遗直行大礼,以表达自己对他滔滔不绝的敬佩之情。

尉迟宝琪在一旁听得也有些惊呆,连连点头附和萧锴。

李明达让他们两个坐好,当下就要开始审案了。

萧锴有些激动,手指抚摸着手里的玉扇,眼睛一直望着门口的方向。他倒要看看这个石红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到底有多聪明。

戴着脚镣的石红玉随即就被押了上来。因为脸蛋儿起红疹的关系,她的面颊红扑扑的,远远的一看,竟然有几分娇羞之色,美得不可方物。

萧锴明知道她是个恶毒的女人,也很可能是个杀人犯,但是看到这样的脸蛋,他仍然是一直不住地心噗噗跳起来,实在是太美艳了。倒不能说她这种美就是天第一了,其实晋阳公主的美与她相比并不逊色。但石红玉的那双眼偏偏勾人消魂,让男人一瞧,就一种蚀骨的欲望激发而出。而公主的美则是:静时富贵端庄,如若打着花苞的名贵牡丹;动时活泼可爱,如若穿梭在兰花丛中的小白兔。

两种美的不同,让他的身体随之也会产生不同的反应。对于石红玉这样的,他会不自觉地被激发出男性的欲望,而对于公主,萧锴唯有敬重、喜欢,但这种喜欢却也不是男女欲望那种喜欢,就如他觉得兰花漂亮,就喜欢兰花一样,的那种欣赏式的喜欢。

石红玉跪下之后,就感受到了萧锴的目光,变嘴角含笑眉目含情地看了他一眼。

萧锴的眼睛更直了。

“房世子这下该明白了,为何会有男人信她的话。”李明达实在无法忽视萧锴那副反应,对房遗直叹了句。

房遗直跟着看眼萧锴。萧锴这时候因为公主的话,也回神儿收了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李明达和房遗直。

房遗直浅笑对李明达,“多谢贵主提点,遗直明白了。”

萧锴感觉自己好像被讥讽了。

这时候尉迟宝琪忽然不客气地笑起来,萧锴这下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被讥讽了。

房遗直不愧是房遗直,说话委婉,让人乍听一下还不觉得多难受,但是越琢磨他的话,越觉得后劲儿大。

石红玉当下也被房遗直的话吸引了,她目光随即落在房遗直身上,就黏住不肯离开了。

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特别了,没有男人能在见到她的容貌之后,如他这般一直表现出冷淡之态,不把她放在眼里。人不都是本能地喜欢赏心悦目的东西么?为什么他是个例外?

“金矿地图在哪儿?”刑部司负责审案的小吏又一次出马。

石红玉看一眼他,转而就盯着房遗直,然后嘴角翘着微笑道:“审我可以,但要他来,不然我一句话都不想交代。”

房遗直抬眼看了下石红玉。

石红玉对房遗直抛了个媚眼,扯起嘴角,娇笑不已。

萧锴和尉迟宝琪都看出石红玉这副不正经的样子,是要调戏房遗直。

这下他二人真确定这女子与众不同了,连房遗直都敢惹。周小荷一个贵族出身的,下场都那般惨,她就是个没身份的罪犯,真难想象……

屋子里突然变得安静异常。

房遗直垂头翻阅案卷,沉静,文雅,淡然处事的样子宛若谪仙。

石红玉见他不理自己,反而更加来了兴致。

“既然如此,便不要审我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用刑如何?”尉迟宝琪实在是看不惯石红玉这副嚣张的态度,所以向李明达提议。

石红玉转眸含笑看着尉迟宝琪,“尉迟郎君倒是狠心呐,不过我倒是喜欢鞭打,若是尉迟郎君也喜欢,大可以亲自来鞭打红玉。”

“啧啧……”萧锴笑起来,倒是佩服石红玉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连受刑这种事情都能被她说得这么香艳。

当下小吏抖着嗓子喊她放肆,换来的只有石红玉浪荡的笑声。

衙差受命掌嘴,石红玉被打得叫了几声,却是痛中带着别样勾人的吟叫。

有几名衙差还竟然当堂听红了脸。

萧锴打开扇子扇了扇风,觉得脸热,转而他求问地看向房遗直和李明达。深以为这石红玉不仅抓着麻烦,审起来恐怕也很麻烦。

房遗直这时也抬眸看李明达,“不建议现在审。”

李明达觉得自己真是耍不过这个放荡无赖的女子。石红玉必然知道大家审她,都是想从她身上找出案子的关键线索,她不管招不招供都是死罪难逃。不说的话她活着的日子可能还会更长一些,才会如此无所畏惧的嚣张,拒不供述。

李明达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处理她,当下只能听从房遗直的建议,先让人把她押下去。单独关押,严密看守。

尉迟宝琪摇头直叹:“不简单,真不简单啊!这女人竟然比七尺大汉还要难对付。”

“何止七尺大汉,”萧锴叹道,“我都快比得过千军万马了。”

“你俩晚上吃饭了么?”

“没有。”尉迟宝琪忙道,然后希冀地看着李明达,还以为公主打算带着他们一起去吃饭。

“那就都回家吃饭吧,石红玉既然已经抓到了,你们俩劳累一天也该回去休息休息,明天也可以不用来了。”李明达道。

“这……”

不及尉迟宝琪分辩,萧锴就率先起身,迫不及待的给公主行礼,转而告退。尉迟宝琪见状也不好多留了,跟着行礼,和萧锴一起走了。

萧锴出了门等来尉迟宝琪后,就拉着他去自己的府上吃饭。

“还是叫狄怀英来帮忙,那俩个太不定性了,我怕他们定力不够。”李明达道。

房遗直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怀英正在求学,我让他告几天假。”

李明达点头,转而有些发愁对石红玉的审问一事。

“这种人,不适合贵主亲自来审。”房遗直见李明达好奇地看着自己,仔细解释道,“为人下作,贵主心怀正直,自然对付不了她,不妨交给遗直。”

房遗直一边说她心怀正直的人对付不了石红玉,一边又自己主动请缨。

“可以。不过你刚刚那话似乎抬高了我,自贬了你。”

“非自贬,乃是实话。”房遗直说罢,见李明达眨着好奇的眼睛打量自己,正要解释,听李明达叹了一句。

“人非圣贤,正常。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正直,有时候坏着呢。”李明达揶揄道,

“怎么说?”房遗直问。

“当然是不能说了,不然我在你眼里哪还能正直?我怕我说出来,你耻与我为伍。”李明达道。

房遗直笑着摇头,表示不会。他再看李明达时,眸若点点星辰,眼里已然容不下它物。

李明达和房遗直随后休息了下,二人一边吃落香米糕,一边喝茶,顺便研究石红玉的地图到底送到什么人的手里。

“出不了平康坊,她既然躲在那里,还选择了那家铺子,一定是早前就了解过。长安城这么大,偏僻人少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她被人通缉,却偏偏选择了人多可能会有更大暴露风险的的平康坊。必然是因为那里头有她熟悉之人,与之联系比较方便。”房遗直推敲分析道。

李明达点头,“我想法大概和你差不多,看来这平康坊内所有的住户,我们都要开始排查了。”

“回头我会找个理由,让衙门的人重新每户做个记录,会名正言顺一些,避免打草惊蛇。”房遗直道。

李明达点点头。

俩人随即开始继续审问顺通,又把风月楼的假母叫来对质。

假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年来他以为重情重义的大靠山韩王,竟然是假的!

“你这厮怎么能这样对我呀!我还指望着还能来救我们呢!”假母气得崩溃大哭,双手往顺通身上直拍,怪他丧良心骗了自己。

顺通愧疚的低着头,由着假母打他。

假母冷静下来之后,也明白了她没有什么靠山可指望,而今她只有乖乖交代,多多求情,才有可能会被轻判。

假母忽然懵了一下,然后纳闷地看着顺通,“不对啊,你若没有为韩王办事,那石红玉哪来?她说她是韩王的人,几个月前,她拿了一箱金子来找我,告诉我说是韩王秘密打发她来的。她说我们这风月楼受了韩王那么多的照顾,而今也该感恩为韩王做点事情。我一听只是拿风月楼做个传消息的地方,却也不敢过问缘故,只存着报恩的心,就随她去了。”

“只怕你还是贪钱吧。”田邯缮忍不住戳穿道。

“是也有这方面的缘故。”假母不好意思道。

“韩王不可能派什么人去你那,这些年一直都是我虚假传话。他甚至连我帮你们的事,都是在今天才知道。”顺通老实道。

假母大惊,“那、那石红玉是谁……难怪她说这件事绝密,不许跟人提,和你也不行,原来她竟撒谎!枉我在牢里忍了这么久,还包庇了她!”

假母气得无以复加,接着就对李明达磕头,“奴家只是让她随便出入风月楼和人传消息,别的事真的没有参与,也不知道。”

“你可曾目击她见过什么人?”

“见过,是个衣着普通的男人,不爱说话,进门了,我迎他,他就把钱给我,要了间房。石红玉每次进去找他,都是进去之后不久就出来。再后来,大概一个半月前,那男人就不来了,石红玉偶尔来一趟,就去找哑巴兄弟。我也没想到她胃口那么好,能吃得下那四个兄弟。不过这种事儿没影响我,我也没管,厨房那四个哑巴对她是真喜欢,言听计从。”

李明达眯眼。看来这风月楼原本是石红玉传话之所,后来就被她发展成脱身之所。

“你可记得与她接头的人的长相?”李明达问。

“圆脸,胖,小眼睛……就这些了。很普通的长相,这反而让人记不住他的特点来。”假母想了想,“对了,有次楼里的小青去买菜,说是在平康坊见过那男人。”

“在哪儿见得?”

“具体却没说。”

李明达立刻让人把小青带上来。

“被抓的没有这名。”房遗直立刻道。

假母:“她十几天前就失踪了,估计是和哪个野男人跑了。”

“小青身上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房遗直问。

假母想了想,忙道,“胸口有颗痣,露出来的时候,很诱人呢。”

房遗直和李明达对视一眼,确认风月楼被水煮的人头属于小青了。因为被分尸的尸块胸口处,确实有一颗痣。

小青很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被石红玉得知后,令哑巴四兄弟将其软禁起来。那地窖地处偏僻,又是哑巴兄弟负责管理的地盘,若堵上嘴,把人锁在那,的确不容易被发现。

李明达随后质问顺通,他是如何起意敢胆大冒充韩王的名义做事。

“其中可否有人挑唆你?”

顺通打个激灵,“当年我为假母的事犯难,曾去肆意楼喝酒,是有个男人见我可怜,忽然好心请我吃酒。这么久了,我不大记得他的样子,但好像和假母所言是一个人,圆脸,小眼睛,样貌很常见。对。我还记得他有晋地口音。”

假母:“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怪不得我觉得那男的说话有点别扭,不是很地道的长安口音,有点像晋州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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