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2 / 2)
贺征想了想,将手背到身后:“嗯。”
为了骗这小姑娘亲手给擦药,别说手了,脸都可以不要的!贺大将军就是这么有志气。
“你这人……”沐青霜鼓了鼓腮,垂眸拔掉药瓶上的红缨小塞子,“算了,再让你一回。”
她将沾了药膏的指腹小心凑过去,在他脸颊、唇畔两处红到开始转紫的部位轻轻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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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是沁凉微苦的药香,姑娘家温热馨软的气息混入其间,便似的那药香又带着点回甜。
这是个年少跃马的小姑娘,虽生了一张明艳艳的俏脸,气质却总是恣意英华多于娇媚柔软。
为了使武器时方便,她从来不留指甲,指尖总是齐整干净的。
她的指腹与掌心都有长刀与弓箭留下的薄薄软茧,并非娇嫩纤润的那种,可此刻她的指腹轻柔游走在他的脸庞,却别有一种张扬肆意的勾魂引逗,总是不经意地摩挲出莫名的火气。
贺征的脸开始发烫,被她指腹触及的每一处肌肤更是烫得不行。
他有些无措地淡淡垂眸,看到她纤细孱柔的睫毛正轻轻扑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细微颤动,就像柔嫩绒羽轻轻扫开所有假作若无其事的伪装,毫不自知地试图引逗出他心底最隐秘、羞耻的贪婪念想。
心湖上像落下一苇扁舟,不受制地飘来荡去。
“突然觉得我方才很蠢。”贺征嗓音稍喑,低沉笑音似被柔软细沙砺过一遍。
沐青霜手上微顿,扬睫看向他:“什么?”
“既都有名又有份了,我同你谈的是哪门子条件?”贺征轻轻牵了牵唇角,忽地握住她的手腕,俯脸倾近,“该是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才合理啊!”
这姑娘一定不会知道,从他年少时某次长夜绮梦中出现她的身影开始,她所有突如其来的接近或无心的触碰,对他来说就是极大的考验。
如今既有名又有分了,这砥砺人心的考验,也该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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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接,呼吸相闻,沐青霜心音陡重,面红耳热。
阳光斜斜透窗扑了一室,细细碎碎落在贺征的发间。他面上虽有才添的几处心上,可其实仍旧是好看的模样。
此刻他的眼神深得像两潭打着旋儿的热泉,灼烫地攫住她的目光。
“什么、什么条件?”她周身止不住发软,脑子渐渐被那热烫目光煮成浆糊,竟像是突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似的。
带伤的薄唇倏地亲了上来。
药膏沁凉微苦的清香随着他火热的气息一道大举侵来,这叫沐青霜脑中蓦地一空,突然傻了似的,只能瞠圆了眸子怔怔看着他,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竟也张着双眼,烁烁目光里好似落进了旭日晨晖,明亮得叫人脸红。
心里像是有一百匹野马在胡乱狂奔,沐青霜实在有些受不住胸臆间的震颤,猛地闭上了眼。
哪知这样一来,某些感知却愈发强烈,她觉得自己可能不止脸红了。或许整个人都像只煮熟待剥的小虾。
他的舌尖倒是“先礼后兵”,耐心地在她微启的唇间游走,黏缠却温柔,似在等待她的回应。
等她终于在那辗转黏缠的温润逗引下松了齿关,这下只剩得个节节败退。
这并非她与他的初次亲吻,却是前所有未有的狂肆热辣。
相濡以沫,舌尖尝到的丝丝缕缕、点点滴滴,全是缠绵彻骨的滋味。
有不安分的大掌悄悄覆上她的腰肢,一点点,一寸寸,浑似藏在山地深草间准备偷袭的先锋精兵,沉默却又执着地,慢慢向着某处高地匍匐而来。
她心中生出羞耻的恐慌,腰身略略后退,却被他翻身压下。
清静无人的花阁小院、柔软宽敞的地垫,原都是为了揍他而特地提前清理出的“战场”,此刻却反成了她自己的砧板——
没错,她觉得自己现在根本就是砧板上一条弱小无助可怜任人宰割的鱼。
沐青霜发誓她真的没有想哭,可当她于娇声急喘间艰难张开双眸时,只看到满目的迷蒙潮湿,接着,便有一滴泪毫无预兆地自她眼角滑落。
周遭一切连同悬宕在自己身上的人,全都像是水中的倒影,潋滟摇曳成羞人的靡丽之景。
火烫的薄唇熨帖辗转至她的颈间,齿沿轻轻啮过柔软的脖颈,愈发浊沉紊乱的喘息辗转在她耳畔;灼热的大掌如入无人之境,极尽所能地覆揉过所有温软之处。
像有谁当空扬起一把火星子,胡乱四散至漫山的深秋长草之中,眼见着就要烧起燎原野火。
她觉得自己唇间着火,颈侧着火,身上着火,连心里也没能幸免。
烈焰熊熊,由内而外燃起狂肆通天的火光,将思绪都要烧成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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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休战。”
沐青霜死死按住那已然不客气地攀上自己腰带的大掌,气弱地将几欲渗血的脸蛋撇向一旁,气喘吁吁。
惹不起惹不起,贺大将军这般攻势,她头一回见识,实在有些招架不住。这局算她输。
贺征那烫得厉害的脸就贴在她的耳侧,鼻尖轻蹭过她的耳廓。
“萱儿……”
哑声轻逸出她的小名,话尾浅浅拖长,仿佛撒娇。似是有所求,又似故意骚乱人心。
沐青霜拒绝他的蛊惑,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却被他按住。
她无奈之下,只得将羞耻红面藏进他的怀里:“闭!嘴!”
她这般娇柔羞怯的模样极为少见,显然让贺征非常愉悦。
他暗自平复着紊乱翻滚的火气,闷闷低笑着侧身躺好,将怀中的羞到不想露脸的小姑娘紧紧圈住。
“好吧,那我也……让你一回。”
沐青霜无言以对,只能伸手在他腰间使劲掐了一把,警告他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险些就将她给吃干抹净了,这还算让着呢?那若不让,她得成啥样啊?!
她突然开始为新婚之夜的那个自己忧心忡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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