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上一次洗澡还是在太山?”容秋率先反应过来:“前几年是几年?”
白色的牛脑袋歪了歪,似是回忆了一会儿,道:“六百年,还是…七百年……?”
众人:“…………”
蜚兽:“顶多一千年多点儿——再早我还没出生呢!”
好吧,真是养菌千年用菌一时
众人都说不出话了。
虽然有点伤人,但大家还是不自觉地往远处挪了点。
“谢、谢谢阿牛哥……”洞底的修士们被喂了几颗薛羽的糖莲子,力气恢复了不少,起身向蜚兽道谢,“但你还是听老大的话,什么时候去洗个澡吧……”
蜚兽有点愁:“我也想来着,但上次那缺心眼的人修太不禁造了,也再难找第二个缺心眼的……”
“我听说有一种小鱼会寄生在大鱼的嘴巴里,帮他清洁牙缝里的食物残渣,自己还能填饱肚子,不然你去试一试?”有人族忽然提议。
“对对,我还听说有一种鸟好像也有类似的习性……”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蜚兽也知自己不受待见,虽然鳞甲都收起时没这么夸张的气味,但还是一向避着人、也避着其余活物走。
除了在灵璧上,他还从没参与过这么热闹的气氛,一下子话多得像染了疯牛病。
突然,一道难以言说的奇妙感觉从容秋身上穿了过去。
他蓦地抬起头,向某个方向看去。
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好似能穿过无数看不见的阻隔,跨过时间与距离,落在了颜方毓的脸上。
此时的颜方毓漂浮在某种“虚无”之中,面前是一团繁复的、人眼看不见的另一种巨大的“虚无”。
在容秋也得不到他消息的这段时间,颜方毓其实正顺着天道因果回溯源头,找到了那个脆弱的“交接点”。
颜方毓虽看不懂阵法,但万物有迹可循,他寻得到因果痕迹。
就像拆解那种精巧的小玩意儿时,最难的永远是找到第一块销子在哪一样。
他扇风轻轻一扫,那最关键的一块“销子”应声而碎,其他阵纹都成了废品,稀里哗啦地散了开来。
无根而生的风“腾”地升起,向四野吹去。
“搞定。”颜方毓拨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额发,长长松了口气,“就说天衍宗办事,还是得用天衍宗的手段。”
幻境之外。
禁阵瞬间破碎,被困在方寸之间的庄尤有所感应。
他倏地抬头向高空看去,只见束缚住他的法阵也被破除了。
庄尤没有半分迟疑,团身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向书院一角掠去。
转播台中,众人也不约而同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