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好在左相也是个反应极快的人,那几日连着治理了好几个家丁,又自个儿上了个请罪书,请了个“治下不严”的罪过,皇帝看他言辞恳切,态度良好,挥了挥手,让他自省去了。
那一厢,淑妃想到自个儿的乳母竟是不明不白地死了,等秦远到了宫里一说,她才得知这一切都是因着范子正而起,指不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谋划好让秦远跳的陷阱,她不由得咬牙切齿,对范府,她却是结结实实地恨上了。
秦远再想起当日九姨娘的事儿,一时间竟是想起张元宝死前曾经说起的,杜秋娘身负两世记忆,能知晓未来事,一时间,竟是恨地险些将手里的茶盏直接摔在地上。
话分两头,却说范长安连消带打圆满地将安平村的土地纠纷顺利解决,又顺便蘀他爹范仲良好好地整治了一番左相,秋娘也是过了许久才知道,因着她娘家的事儿,竟是引起了这么大的纷争。
秋娘一时着急,夜里长安急着交公粮,秋娘一脚便将长安踢到了床边边,长安吧嗒吧嗒眼睛,瘪着嘴一点点挪到秋娘身边,委屈道:“又不是我不告诉你的,是岳父大人不让我说……”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爹话了。”秋娘啐了他一口,“你们这一个两个都欺负我是个妇道人家,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爹受伤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告诉我,若爹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可如何是好!旁人还不得说我是个不孝的忘恩负义的女儿!”
长安呜呼了一声,心道自个儿不止听岳丈的话,更听娘子的话。秋娘一沉脸,他长安的心都得跟着抖三抖,可这话他哪里敢说,忙涎着脸道:“金宝说了爹伤得不严重,我才没告诉你的。再者说,整个安平村的人都笑得秋娘你最是孝顺顾家,如何都不会怪你的……”
秋娘又是哼了一声,长安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好在事情解决地极好。你呀,可得跟我好生亲近亲近,过几天你若是忙起来,定然是要把我放在一边的。”
“什么意思……”秋娘歪了头见长安弯着一双眼睛,心里先是一喜,随即便听长安讨好地点头道:“我派人去将爹娘他们到京里来住,他们过几天便能到了。”
“真的!?”秋娘一喜,见长安微微点头,高兴地一下便跳起来,嘴里一时念叨着要去蘀娘家人安排住处,购买用具,长安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磨蹭着她的耳畔,笑道:“我什么都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
“长安你太好了!”秋娘抱住长安便是吧唧一口,长安趁势而起,心满意足地吃了一顿五花肉,交了分量极够的公粮。
等二人都筋疲力尽,长安眯着眼睛看秋娘,暗自想:这吃肉啊,就是得有技巧!老婆高兴了,自个儿才能高兴,所以说,家和万事兴这句话决计是对的。
秋娘累瘫了,却是低声自言自语,想着该给金银铜宝上什么学堂好,却见长安已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数着算着。
“你在干嘛呢?”秋娘疑惑道。
长安算完却也是哼了一声,颇为傲娇地将头扭到一边,嘟着嘴道:“我如今在你心里都排到了十一位了……”
“这……”秋娘这才想起来,长安有一日缠着她问自个儿在秋娘心里摆在第几位,秋娘当日说,他是在所有家人中排名最末的,那时长安便掰着手指算,“爹、二娘、岳父、岳母、金银铜宝、若兰……”十个手指都数完了,都没到自个儿,长安嘴一嘟,瞧着秋娘便心生委屈,索性拉着秋娘便行了周公礼,好生地教训了秋娘一番。
这会见他又掰着指头算,秋娘心里已是咯噔了一下,又见长安歪了头过来问她,“秋娘,你说,长安在你心里排第几位?”
秋娘只觉好笑,这呆子啊,狐狸一般,贼精贼精的。想起上一回长安对这排名不依不饶。秋娘脸上一红,暗想这呆子又要挖了陷阱给她跳……她才不会上这个当呢!
当下,她忙竖起一根手指,认真道:“长安是秋娘心里的第一位,绝对的,无可取代的,第一位!”
长安眼睛一亮,身子已是倾过来,呷着秋娘的唇,低声呢喃道:“秋娘也是长安心里的第一位,无可取代。”
说着,双手已是不老实,渐渐在秋娘身上活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元宝啊,你真是祸害遗千年啊……要么,我还是把你拉出来鞭尸吧……
【读者甲:二货,元宝君已经领了盒饭,如今尸骨无存了,你鞭毛尸……】
☆、57鱼蒙晋江独发
这一晌贪欢,秋娘第二日爬起来便觉得人都快榨干了一般,长安一早便离开了,秋娘想着昨日长安对她予取予求的模样,不由地脸颊一红,自个儿却默默地笑了。
眼见着会试便要到了,梅园中的梅花花期也早早便过了。秋娘在梅花盛开时,便让下人每日采集一些新鲜的梅花,这日见阳光甚少,便让人将梅花取出晒干,预备着酿制梅花酒。
她才将那些花儿摊出去晒,便听花丛中不知是谁,咿咿呀呀地唱道:“呀!俺向着这迥野悲凉,草已添黄,兔早迎霜。犬褪得毛苍,人搠起缨枪,马负着行装。车运着糇粮,打猎起围场……”
这声音婉转却悲怆,却让人徒生了凄凉。秋娘想起前几日她同长安说起要酿梅花酒时,长安便说起过这出《梅花酒》的戏,当时还说,这戏不太吉利,全是离愁别绪。乍一听,秋娘隐隐觉得这曲子晦气,心里不安地紧,却不想,这一日竟真的应验了——晌午,长安匆匆赶回来,沉着脸道:太子被皇上下令,打入了宗人府。
一想到太子被打入宗人府的原因长安便有些郁卒:他隐隐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朝中有人竟是参了太子一本,说他当街纵马行凶,视百姓生命如草芥。
这事儿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偏生在这个节骨眼却被人扒了出来。
长安低声道:“左相方才被责令自省,太子便出了事,这个老狐狸,果真是不得了。”
秋娘只觉心里一沉:莫非这便是一废太子的开始?她隐约记得张元宝曾经提起,太子被废的主要原因是皇上对太子平日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更是对太子一党的势力十分忌惮。
秋娘当日还听不懂,旁敲侧击地问过长安,长安告诉他,这朝中的事儿,也像夫妻过日子,今天东风压倒了西风,明日西风压倒了东风,可总归两股风得是平衡的。就跟朝中两党一样,两伙人打架,总得势均力敌才能好看,否则一个巨人打一个矮人,皇帝一个人在旁看的笑呵呵,指不定那巨人打完了矮人,一拳便挥向了皇帝。
可皇上这一压,却是拿自己儿子开刀,是否有些过火了?
秋娘暗自忖度着,忙拉着长安道:“长安,你可千万拉住咱爹,这会谁帮太子说话,谁就会倒大霉……指不定,就是个大祸临头!”
长安脸色阴沉,长久地叹了口气道:“晚了,爹他已经进宫去了……”
“什么!”秋娘隐隐觉得不安,忙跟着长安一起回了范府。前脚刚刚踏入范府,后脚便有传出消息:范右丞竟是辞官了!
秋娘和长安等了许久,直到太阳落了山,范仲良才缓缓归来,竟是车撵全无,徒步归来,漫长的街道,范仲良缓缓而归,远远看过去,背影有些佝偻。秋娘看着便觉得心酸——范仲良为相将近二十载,功劳苦劳都有了,上一回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性命,可到底还是坐不稳右相这个位置。
她这般一想,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可等范仲良一步步走来,秋娘一看范仲良脸上的表情,险些惊得下巴掉下来:她公公脸上哪有半丝方才辞官的落寞和忧伤?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缓步前进,可真是悠闲自在。
纵是长安也有些吃惊,低声问秋娘道:“咱爹是不是太难过,有些犯傻了?”
“估摸着是好面子,怕咱们瞧出来,便靠微笑掩饰内心的悲伤。”秋娘低声应道。
范仲良挑眉看了看门前或呆若木鸡,过窃窃私语的几个小崽子,扬了脸笑道:“都在门口杵着干什么?等我吃饭呢?”
这一顿饭,除了范仲良,其他人都吃得挺不是滋味,等用过饭,范仲良的书房门一关,范子钰先是熬不住,开口问道:“爹,你怎得辞官了?圣上应下了?”
“应下了。”范仲良低声道:“圣上明日便会下旨,废太子……”
“既是废太子,与你辞官何干?”长安蹙眉问道。
范仲良拿眼看这两儿子,一个儒雅,虽有残疾却心系天下,仁慈无双。一个呆傻,可是心中有多少小九九,唯有他自个儿知道。
一个善于守成,一个志在开拓,即便是离了他,范家也不会差。
“范家的将来,只能靠你们二人了。”范仲良一句话,将这件事画下了一个句点。
第二日,太子齐岳被废,没过几日,淑妃封后,秦家权倾天下,恩宠一时无两。
在很久之后,长安才从被贬为蜀王的齐岳口中得知,当日范仲良入宫,原本想要蘀齐岳求一求情,还没开口,皇帝先丢了一本奏折给范仲良——那上头,是朝中御史并几大官员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