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观灯(1 / 2)
却说瑶枝获悉瑶枝受伤前去探视,却因为瑶枝腿部伤得太重,苏外公与她用了安神药汤,令她酣睡,借以减轻剧烈疼痛。
瑶草去时,瑶枝睡得很不安稳,时时翻身呓语呼叫疼痛,枣花荷花强行按压着她,以防她无意识弄伤了自己。
苏氏对着瑶草只抹泪:“三丫头,你二姐倘若残废,还叫二婶怎么活啊。”
看着痛苦瑶枝,瑶草突兀想起她们前生如何整治自己,顿时泪眼模糊,还要忍痛安慰苏氏:“吉人自有天相,我二姐为人厚道,绝不会残废。我娘亲已经跟云逸讲好了,她年后会来给二姐复诊,量也无妨,二婶放心。”
苏氏点头道谢,心里到底不安,只是哽咽难抑,泪水不干。
瑶草之前大好心情因此败坏到了极致,难道瑶玉母女生来就是为了祸害人呢?
隔天腊月三十,别人家欢欢喜喜贴对联、备年饭,柯家却被大房祸害的一片愁云惨淡。
瑶枝大腿骨折,虽然云逸医术了得,瑶枝年岁尚小,留下残疾机会甚微,可是一日她没站起来走路,忧心就一日压在各人心上。
瑶玉就因为瑶枝幸灾乐祸就痛下杀手,这一分狠毒,已经承袭了王氏的衣钵,或者说青出于蓝了。以瑶草的猜测,这一次瑶玉纵然挨上四十大板也不为过了。
熟料瑶玉扑倒在地,一番痛哭流涕,言说自己并非有意为之,乃是无意所为,不过想让瑶枝吃些皮肉苦,并未料到后果如此严重。
柯老夫人原本偏心,兼之从云逸口里得知瑶枝不会残废,心头便把瑶玉的罪责自动减了几分去。又想着年后瑶玉即将于杨家论亲,万不能传出是非言论,因而处置之时,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只叫瑶玉当面跟瑶枝赔情,而后罚抄女则一百遍,便草草了事。
就连王氏简小燕这对罪魁祸首,柯老夫人只勒令王氏禁足,简小燕不许抬姨娘了事。并严令柯大爷,不许再提休妻,否则立即发买简小燕。
柯老大为了心上人,只得忍气吞声。
这样的处罚,不说瑶草们叹为观止,就连柯家为也为妻子抱不平了,只是敢怒不敢言。
可怜杨秀雅,新婚之喜兼进门喜,原本喜上加喜的美事,竟然断送在妻妾斗法之中,只落得身子残败,惨淡落幕,前景堪忧。
却说杨秀雅原想靠太婆婆柯老夫人主持公道,替自己报杀子之仇。熟料,柯老夫人亲自祈求杨秀雅大局为重,甚至要求秀雅不要告知娘家,曾经落胎。
杨秀雅憋屈的心口疼痛,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她之前对人生的憧憬,犹如烟花,灿烂瞬间,顷刻烟消云散,一时万念俱灰。
却说瑶玉致使瑶枝断了腿,苏氏以为这一次,柯老夫人应该慎重考虑柯扬两家联姻之事,至少看在自己退让不追究瑶玉份上,将婚事定于瑶枝。
苏氏对杨秀成十分看好,认为此子前程远大。
熟料,柯老夫人仍旧罔顾二舅母与二房论亲的提议,铁了心支持瑶玉与杨家联姻。只是安慰苏氏,会为瑶枝留意一门好亲。
苏氏闻之彻底冷了心肠。
腊月二十九日夜晚,方氏母女探望瑶枝之时,苏氏与方氏一番密语,随即称病躺到了,再不理家事。
此一来,别说柯家一大家子立时抓瞎,就是二房小家,全凭着瑶枝奶娘与丫头枣花荷花勉强支撑。
柯老夫人知道苏氏乃是撂挑子,回头想要方氏接手,主理家务。方氏岂会再次上当,倘若自己沾手,说不得柯老夫人借口家中无人主事,强留自己在老家,离间自己夫妻感情。遂借口柯家栋梁年幼,自己离家一年手生,只愿出人帮扶,不愿接管家务。
无奈何,柯老夫人只得亲自披挂上阵,方氏瑶草一旁协理操持,去年最早放鞭炮迎接祖宗的柯家大房,在天擦黑方才最后一个燃放了吃年饭的鞭炮。
今年的柯家年饭,一改去年的喜气洋洋,气氛十分冷淡,浑不似过年。两桌酒席,长孙媳杨秀雅卧病,长房媳妇王氏脸肿成猪头,无颜出息。二房苏氏母女也双双称病不出。席上只坐了柯老夫人、方氏、瑶草、瑶玉四人,几乎一人坐一方。
四人一席,这数字很不吉利。
柯老夫人顿时变了脸色。
瑶草频频与母亲交换眼色,万不能叫祖母借机发作,破坏她们三房初二汴京之行。
却说柯老夫人见苏氏母女称病,忍了良久终于发作:“老二,瑶枝只不过腿摔坏了,难道嘴也坏了,饭也吃不得了?还有你媳妇,倒是跟我打擂台,撂脸子,还是真病呢?”
冷脸勒令柯二爷去敦促苏氏母女来吃年饭。
柯二爷不敢违拗,只得前去传话。
无奈苏氏母女异常坚决,拒不出席。苏氏甚至让柯二爷带话柯老夫人:“告诉老太太,有瑶玉,便没我与瑶枝,我们母女命贱,惹不起,躲得起。”
柯二爷哪敢回说这一番话,只得硬着头皮回禀说自己媳妇委实病得厉害,请求父母大人谅解。
柯老夫人闻言顿时脸色发青,手指颤抖,眼见发作要砸年宴。
瑶草见事不强,灵机一动,哈哈一笑道:“祖母,孙女有个意见不得不提啊,去年栋梁刚出世,没有参加团圆宴,今天在剥夺他们的机会太不合适吧,怎么说,他们也是我三房栋梁呢。”
柯老爷子很以为然:“三丫头这话很是道理,让他们上桌。”
瑶玉一扁嘴:“三妹,你发什么疯啊,一岁孩子会坐吗?”
瑶草一笑:“看我,这倒是,幸亏大姐你提醒。”随即提议让柯家栋梁由奶娘抱着上桌凑数。
柯老夫人点头应承了。瑶玉跟柯老夫人坐上席,方氏瑶草坐一边,栋梁跟他们奶娘各占一边。一时,四人一席变成主子六人,总数八人吉祥人头。
柯家栋梁头一次坐席,欢喜得手舞足蹈,清冷的席面有了欢笑声。
为了活跃气氛,瑶草不仅自己东拉西扯跟祖母请酒奉菜,还与奶娘抱着柯家栋梁,帮着他们给柯老夫人敬酒,奉菜,作揖打诨。也亏得栋梁兄弟聪明,大着舌头鹦鹉学舌,有模有样,他兄弟又穿着一身万字不到边的大红衣帽,红嘟嘟脸蛋,黑漆漆的眼眸,活脱脱一对金童子。
柯老夫人脸色这方才渐渐好转。
外席上人数倒还整齐,只是柯大爷柯家为父子俱是一脸苦涩,他们一个忧心简小燕坐立难安,一个担心初二拜丈人难以交待。柯家有柯家琪兄弟因为忧心母亲姐姐,也提不起精神。
柯二爷满面抑郁,虽然大家都给老爷子敬了酒,却是话语冷清无喜意,唯剩下柯三爷频频与老爷子绕酒,却是一人难唱大戏,场面兀自清冷。
柯老爷子只觉得酒味苦涩,脸色越来越阴郁。
最后守岁,柯老爷子发话撤去了中间屏风,可是除了柯家栋梁偶尔咯咯笑几声闹几声,大人们似乎缺少谈论话题。
瑶草收到母亲眼神,只得带领着栋梁兄弟满场讨好卖乖,作揖打躬,给大家拜早年,讨要红包。抽空子杀鸡抹猴给柯家有使眼色,勒逼他赶紧帮忙周旋,否则翻脸。柯家有这方才提起精神,带着柯家琪跟着闹绕凑趣,总算勉强凑成一幅天伦之乐。
之后,瑶草借口换衣衫,着青果青叶带了各色瓜果点心与瑶枝送去守岁,不料想瑶枝一见瑶草,直哭得抽噎不止:“三妹,我悔不该不听你的话,这回完了,瑶玉得逞了,祖母定会叫她顶替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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