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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献立即答应:“好。我这就命人去抓萧伦。”
对于萧伦,阮献倒是没什么同情心。他认为,他卖谢十五娘一个面子就够了,毕竟萧弘跟他是连襟,可是萧弘的兄长嘛,对不起,他不认为萧伦跟自己是亲戚,所以,他没有必要关照萧伦。
要是他这会儿派人去抓萧伦,萧伦在的话,那他会觉得萧家人简直太蠢,简直不值得同情。
不过,要是萧伦在,他还会给阮溪送个信儿,那样一来,阮溪一定会管这件事情,进一步打击桓密和桓朗。所以,萧伦最后不会受多少罪,但是桓密和桓朗嘛,却有可能倒霉,而他阮献还可以借此事讨好桓溪。
至于他为何敢在让人抓捕萧伦的同时让人去给桓溪送信,而不被桓密和桓朗视为叛徒,是因为昨日他派人去抓萧弘的事情,他可以说是被萧家的人传了出去,所以桓密和桓朗怪不到他头上。
可阮献也认为,萧伦也极有可能抓不到,萧家人也不会拿么蠢,认为萧弘逃离了建康就会没事情了。当初萧伦和萧弘可是一起在谢府门口抵挡桓家的那些荆州兵冲击谢家,并且他们还杀了不少。桓密和桓朗两个人应该不只恨萧弘,可能是连萧伦也恨的。至于为何桓密要挑萧弘动手,阮献想了很久,他推测出是不是跟他堂妹阮明月相关。毕竟当初阮明月非常喜欢萧弘,他可是知道的。两人当初在一起谋划各自帮对方的忙,得到想要得到的人,阮明月的目标就很明确,她喜欢萧弘,想要跟萧弘在一起。
只是后面他达到了目的,而阮明月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这里面应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也许那事情让阮明月放弃了萧弘,并且恨上了他。所以,阮明月跟桓密成亲后,就在桓密耳边吹枕头风,让他帮她报复萧弘,故而桓密来找自己,想利用自己掌管诏狱,网罗罪名,将萧弘抓起来,借自己的手除掉萧弘或者让萧弘吃苦受罪。
要是抓不到萧伦,那么这件事情就也到此为止,他没有把柄让桓密抓到,桓密顶多是怀疑,却不至于报复自己。而另外一方面,他还借用此事讨好了谢家和萧家,相当于他放了人情债出去,反正他是赚到了。若是将来时局有变化,他也就多了一条退路,总之,这么做让他越发有可能做一个官场上的不倒翁。
桓密见阮献爽快地答应了,这才没那么不高兴了。不过,他依然是怀疑阮献在这中间搞鬼了,毕竟阮献也是谢家的女婿,而谢家和萧家是姻亲,极有可能阮献会向萧家通风报信,讨好谢家。
因此从诏狱里出来以后,桓密就去找了他在这宫里布置的眼线,打听阮献从昨日到今日有没有异常。结果他的人告诉他,阮献昨儿一整夜都在诏狱里没回去,一直到现在。
阮献以前也有审案子没有回家的时候,所以,这让桓密只得相信阮献可能没搞什么鬼。他虽然不甘心,只能作罢。但看那萧伦能不能捉到吧。桓密其实突然想到要抓萧伦,不过是想用萧伦来威胁萧弘自己来投案,萧伦不过是个饵而已。
当然,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因为次日阮献告诉他,那萧伦也没有抓到,估计是前日禁军去抓萧弘,然后走漏了风声,让萧伦也跑了。
桓密只得大骂阮献无能,怎么前日去抓萧弘的时候,没想到要抓萧伦。
阮献哈着腰承认自己无能,大有让桓密打了左脸还打右脸的意思。
桓密骂够了,阮献才开口说:“四公子,等到王爷禅代后,那萧家还不是由得你处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在这一时半会儿。”
“你倒会说,哼!”桓密狠狠地瞪了阮献一眼,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阮献继续哈着腰,送他上了腰舆,看他坐着的腰舆不见踪影了,这才直起了腰,脸上那谄媚的笑渐渐淡了下去,脸色转冷。这会儿他心里在大骂桓密,骂他是个蠢货,得罪了萧弘和萧伦两兄弟,到时候别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这两日他故意在宫里的诏狱里不回去,不过是想让桓密和他的眼线没办法怀疑他去向萧家报信儿,洗刷嫌疑。好在,他自从掌管诏狱以后,为了给皇帝留下勤恳的好印象,常常提审犯人不回家,否则像这两日一样突然勤恳起来不回家,倒还要招致桓密的怀疑。
其实桓密何尝不知道没抓到萧家两兄弟,会得罪萧家,但是他自我安慰的是,也许萧家并不知道是他桓密在背后指使阮献去抓人的。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毕竟阮献是谢家的女婿,谢家和萧家是姻亲,将来未必阮献不会不和他妻子说。他妻子知道了,也极有可能会跟娘家人说,谢家的人知道了当然也会跟萧家说。这样一来,他桓密指使阮献去抓萧家两兄弟的事情迟早会传到萧家人的耳朵里。总之,这一下他是跟萧家也结仇了。先前缁衣巷的事件,他因为在谢家门口的乱兵里出现,显然已经得罪了谢家人。再经过这一次让阮献罗织罪名,意图把萧家两兄弟抓进诏狱,他是又得罪了萧家人。谢家和萧家,这两家都是掌握重兵的家族,桓密突然意识到他原想讨好新婚妻子阮明月,帮着她收拾萧弘,结果却一步步把自己置于了危险的境地。
若是想将来没事,那就要极力支持他阿父北伐,禅代称帝。
只有掌握了天下,桓家成为新的皇族,他才会是安全的。到那时候,他再打击谢家和萧家就会容易多了。
桓密回到家后,去跟其兄桓朗说了萧家两兄弟没抓住,被他们跑了的事情。桓朗当然也跟着骂了一通阮献无能的话。
“阿兄,萧家两兄弟的事情咱们先别管了,若是我所猜不错,阿父过完年,应该就要筹备北伐事宜,到时候他必定要留下咱们诸子里面的一人帮他代理朝政……”
“我早就想到这一点儿了,所以,近日我极力讨好阿父,想要留下来帮他打理朝政。”
“不,阿兄,你要尽量跟随阿父北伐。”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这历朝历代以来,都是皇帝亲征,太子代行国事吗?还有我要是跟随阿父北伐了,那么阿父就会留下二郎代理朝政,那样一来,岂不是他就成了阿父心中的太子?”
桓密:“北伐是大事,阿兄还是跟随阿父立功,亲掌军队,捞些实在的好处好。另外,只要你跟随阿父北伐立了功,你就会重新占据阿父心中重要的位置。阿兄,你别忘了,你可是嫡长子。历代皇帝都是极度忌讳废嫡立庶的。不,轮到咱们桓家,应该说,废掉长子立次子。不论是王爵也好,还是帝位也好,阿兄都是天经地义的继承者。你只需要在战场上再立军功,到时候阿父的一切都会顺其自然落到你手里。再说了,这个世道,手上有了兵,就有了一切。一个在建康城里代理国政的公子要是手上无兵,还不是废物。要是阿兄愿意跟随阿父去北伐的话,弟愿意助阿兄一臂之力,你看如何?”
桓朗沉吟:“……好,阿弟这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就依你所言,我会尽量争取跟随阿父北伐。”
“阿兄最好去求下家家,让她在阿父跟前替你美言几句,阿父便能带上你了。阿兄能去了,弟想必也能去了。”桓密建议道。
“行,就这么定了。”桓朗一口答应,“我这就去找阿母说道说道。”
“那我就等阿兄的好消息了。”桓密笑道。
两兄弟随即分开各自回屋。
桓密回到自己屋子里,阮明月迎上来,亲自奉茶给他,接着在他身边坐下,摸着肚子笑盈盈道:“郎君,今日咱们的孩儿又踢我肚子了,他如此不老实,想必是个儿郎。”
这话逗得桓密脸上有了轻松的笑,他放下茶,伸手去摸了摸阮明月的肚子,道:“是么?这才出怀,就不老实了?”
停了停又说:“恐怕等他落地时,我不在他身边儿。”
阮明月一惊:“怎的,你要到哪里去?”
桓密:“我想年后,要不了两三个月,阿父必定北伐,到时候我要随大哥一起去,立下军功,在阿父心里占个好位置。等到北伐归来,阿父禅代,想必能封我一个好地方做王爷。咱们的儿郎就能成为世子了,或者不止如此……”
阮明月本来想抱怨桓密在自己生产时也不在身边的,不过听到他说封王的那些话,也知道桓密做的事情是大事,只不过她还是为他担心。因为这要上了战场,刀剑无眼,那也是危险的事情。于是她就把自己的担忧对桓密说了。
桓密握着她的一只手笑:“你以为阿父真要跟燕国的大军杀个你死我活吗?不过是做一做样子,打几个城回来就算完事。接着就挥师东进,回到建康,让小皇帝加九锡,接着禅代称帝。所以,我想,到今年的年底我就该回来了。”
阮明月抱着他脖子撒娇:“我会很想郎君的,咱们的孩儿也是。”
“家里有阿姨,还有家家,她们会帮着你稳稳当当地生下孩子的,别担心。还有啊,为夫本来要让你高兴一下的,也是萧家那两兄弟运气好,让他们跑了……”
“哦?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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