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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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鸿渐对于赵凤娘没有经过他的允许, 就给他寻差事, 很是不满。不知赵凤娘是如何劝的, 三天后, 段鸿渐出现在胥家书坊中。

胥家人都没有将这当成回事, 又过了几天, 雉娘想着现在胎相应该已现, 于是请大夫再次诊脉。不出所料,果然是喜脉。

而且大夫还隐晦地透露,脉相呈阳而浮, 弦中带涩,是男胎之相。

胥老夫人很高兴,未免惊了胎神, 暂且不将喜讯公布出去, 仅家中人知晓。

晚上,胥良川回来, 交给雉娘一张房契。雉娘展开一看, 脸上变换着表情。

“这不是我娘家租的院子吗?你何时买下的?”

“一直租住, 倒不如买下来。”

雉娘心下感动, 她半点也没有想起这茬。房契上写的是娘的名字, 心道还是他心细,面面俱到。

过两天, 挑了个大晴天,带上青杏乌朵和海婆子, 主仆一行回了赵宅。

巩氏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仔细地询问她最近的饮食起居,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又关心她腹中的孩子,有没有请大夫号过脉?

雉娘一一小声含笑地回答,待说到大夫诊定是男胎时,巩氏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加高兴。

“虽然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但头胎产子,是每个女人都盼望的。谁不想第一胎就在婆家站稳脚跟。”

“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是我的孩子,我都会同样的疼爱。”雉娘自己倒是无所谓的,她肯定不止生一胎,后面还会接着生,生儿生女都一样。无论男女,都是她仅有的亲人。

但古人更重传承和血脉,头胎能产子,相对而言压力要小不少。

巩氏欣慰地笑着点头,女儿能这样想开当然最好,是儿是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只可惜…

她忆起自己早逝的孩子,眼中泛起泪光,连眨几下,将泪意忍下去。扶着女儿坐在屋内的靠塌上,背上垫起软枕。兰婆子端来几盘点心果子,齐齐摆放塌上小桌上。

“前两日凤娘回来过一次,又提到你大哥亲事。”

雉娘捏点心的手停住,凤娘究竟要搞什么把戏,怎么老想抓着大哥的亲事不放手。

“她提的是哪家的姑娘?”

巩氏的脸色难看起来,很是不喜,“你怕是都想不到,她提的居然是方静怡。方家现在眼高心大,都有人在私下传方静怡怕是要被纳入东宫,哪里会看得上我们赵家小门小户。之前她们想嫁方静然进来,我们没有回话,要是再去向方静怡提亲,别人会怎么想我们赵家,凤娘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那你和父亲没有同意吧。”

巩氏笑一下,“自是没有的,你爹不同意。还是原来的话,等你大哥考完后再议。我看凤娘似是很不高兴,怕是觉得折了面子。”

雉娘将点心放进口中,慢慢咀嚼。赵凤娘最近太过奇怪,不知是想要谋划什么?前几日才把段鸿渐塞进胥家书坊,又想帮大哥决定亲事,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就方静怡那高傲的性子,能看上大哥吗?赵凤娘明知这点,还怂恿娘去方家提亲,难道凤娘是不想方静怡进东宫,所以才想让大哥求娶?太子肯定是要有侧妃的,弄走方静怡,还会有其它的女人,凤娘难道都要插一手吗?

凤娘已经嫁给段家表哥,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另嫁他人,而且对方还贵为太子。

“随她吧,前几日她到胥府看我,说段表哥被夺功名后意志消沉。想给段表哥谋个差事,听闻胥家有书坊,央我把段表哥弄进去。”

巩氏没有得到消息,不知道还曾发生过这事。想着鸿哥儿的样子,还有守哥儿说过的话,再加上前段时间的卖考题风波,有些忧心。

“鸿哥儿去胥家书坊,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雉娘想起夫君说过的话,宽慰巩氏,“放心,有人看着的。”

巩氏松口气,“那就好。”

雉娘拿出那张房契,交到巩氏的手中,巩氏吃惊地抬头,“这…这是什么?”

“娘,这是院子的房契,你们要常住京中,哪里能一直租住着。索性就买下来,也是我这个做女儿的粗心大意,还是夫君想得周到。”

巩氏不肯收,“姑爷买的,我哪里能收?”

雉娘将地契塞到她的手中,按着不肯她再还过来,“娘,他是你的姑爷,他的孝敬你哪里不能收?这房契写的是你的名字,就是你的私产。”

巩氏感动得泪水涟涟,还是女儿贴心,她本来是由妾升妻,没有半点嫁妆。虽然现在有皇后撑腰,但总觉得矮人一头。

她默默地将房契收好。

雉娘看着她收妥房契,和她话起家常。母女二人一段时日没见,围绕着雉娘肚子的孩子,闲聊起来。

许是自己也即将要为人母,雉娘对于巩氏更多了一份亲近,就算是巩氏不是亲娘,但她养育原主多年,投注的感情不比亲娘少。

巩氏心情很好,留着雉娘用过晚膳,看到胥姑爷来接人,才依依不舍地看着女儿离开。

临近三月,柳条抽芽,草木发绿。雉娘命丫头们将厚重的衣服慢慢往箱子里收,新做的衣裙终于能穿出来,松松的腰身,遮住开始微隆的腹部。

某一日,许久不见的梁缨上门做客,一脸的兴致勃勃,她身着枣红束腰窄袖及踝六幅裙,显得人十分的俏丽。

一进胥府,先是去拜见胥老夫人,老夫人很高兴,人年纪大了,就爱看爽朗爱笑的姑娘,或是如大孙媳妇那样软嫩娇美可人的姑娘,对于那些个冷艳高贵,知书达礼的女子反倒没有以前那般喜欢。

梁缨见过胥老夫人,从老夫人那里离开后,就直奔雉娘的院子。雉娘热情地招待她,今日的雉娘穿得正是新做的襦裙,呈散花般从胸口一直往下,腰身处并未束腰,行动起来飘逸灵动,因为才将将不到三个月,外人还瞧不出来端倪。

雉娘笑着请她坐下,脸色红润,如三月的桃花,白中透粉,又嫩又娇。梁缨看得有些发痴,等回过神来再瞧雉娘的打扮,心生狐疑。

眼下春暖化冻,万物开始复苏,冬日里躲在洞穴中的动物们都出来觅食。趁着野物们还没有开始怀崽,正是春猎的好时节。

“表姐,我和二皇子韩王世子他们约好,要去皇家围场狩猎。你年前不是还说也想去,我此番是特地来邀你的,你和表姐夫一起去吧。这次公主嫂子不能去,我二哥也不去,就我们几个,有点没意思。”

雉娘笑笑,她是真想去,听梁缨说得都动心,可是无奈身不由己,此次真去不成。若是以后还有机会,她一定去。

“你公主嫂子去不成,我也去不成,下回我们再参加吧。”

她说得婉转,方才梁缨就有些怀疑,听她这么一说,眼神瞄着她的腹部,见她水眸含笑,更加肯定,“表姐,你这不会是…”

雉娘带笑地点头,不自觉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一脸的温情。梁缨两眼放光,激动地道,“那若是你生个女儿,肯定像你,以后我嫁过来,我帮你带。”

梁缨和胥良岳的婚事定在五月,算日子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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