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2 / 2)
馀光中,小小的动作吸引了徐又凝的注意,不时瞥眼看去。
两根微曲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快燃烧完的菸,散漫地轻敲在菸灰缸的边缘,抖落的烟灰像被雾霾染了颜色的雪花。
那肯定不是个纯白世界,她想着。
透明的菸灰缸已经堆积了一小座灰,上头立了一根烟蒂。
原来那是一座坟墓的土。
徐又凝看着看着,感到有些焦躁。
其实她菸瘾不重,多数来自徐又熙带给她的烦躁,但一个姿势优雅,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在她面前吞云吐雾,让她也想点一根。
忽然间,美国手机的招牌铃声响了起来,明显不是徐又凝的,那不是她惯用的牌子。她抬眸看去,李泽凯瞥了一眼手机萤幕,把那根手里的菸随意碾压一下,接着连个眼神也沒有就走进了房间,顺带拉上门。
菸灰缸里的星火沒熄,倒在原本的那根墓碑旁,徐又凝伸手拨弄,又看了一眼房内的人,背对着她。
沒有过多的犹豫,她快速拿起那根未盡的菸,沁凉入肺的那一瞬间,她恨恨地想,徐又熙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的装。
燃盡的菸,一块墓碑多了一个陪伴,挟带雨味的风,味道越来越浓,吹过她披散的头髮,在风中飘逸。
她无聊地想在菸上印上她的唇印。
李泽凯的电话结束的很快,还换好了衣服,藏住他养眼的身材。他站在徐又凝的身后环抱,沖洗过她,也沖淡了她的香水味。
那是带点醉人的花香,又带点神秘的独特木香,使人想一探究竟。
他微弯身体,嗅着她不输诱人香水的淡雅体香,徐又凝稍稍侧头,下巴连着脖颈,呈现出一个优雅的幅度,像名芭蕾舞者。
她轻轻笑着「我该换衣服了」
李泽凯低声答应,指尖却撩起她的浴袍,从底下窜入,轻揉她赤裸的臀。
有些痛。那里是一片的红色掌印。
慢慢的,一丝丝痒意让她轻哼出声,在他怀里的娇躯轻微颤抖,似恐惧,看不见的眼睛却像在发亮。
浓墨般的眼底闪过快意,李泽凯放开她,退后一步,脸上是他标准的笑容,彷彿刚才还在挑逗女人的不是他。
徐又凝瞧着,有些不爽。
「有时间的话,等等一起吃个饭,楼下有家海鲜餐厅」李泽凯在她化妆时突然邀约。
徐又凝想了几秒,她今晚约了人看房,但和眼前这个利益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
她沒有马上答应,他也不急,耐心等待。
最后,她过了会才说「我以为你有很多饭局」
这话,听起来是拒绝的意思,更多的是试探。饭局的后面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也有点担心,就一点点。
她和李泽凯几乎每个月都会见一次面,由于徐又熙的工作时间,她必须牺牲自己,排在白天,李泽凯这个金主也意外很配合,可每一次见面她都担心露了陷。
这倒不是她的问题,她自认表现的不错,而是一样的老问题。
虽说她和李泽凯虽然大多是在床上办事,若非她问起,有关工作的事他几乎很少提起,就算说了,也是寥寥几句,更不会提到他给她的那些客户。
但毕竟接触的时间不算短,偶尔聊个几句,再和徐又熙聊个几句,说了些什么她不知道的都有可能露馅。
为此,她频繁的偷查起徐又熙的手机,却又什么也沒发现,反而看了一些令人作呕的讯息。她也想过,若是真发生了那种情况,她也只能祈祷自己足够机智,能够混过关,或者直接坦诚。
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沒了个大金鸡罢了。
至于那句话在李泽凯耳里是什么意思,她不在乎。
李泽凯听了似乎也和她一样,脸上又是那一副微笑。
徐又凝观察过,每一次的角度位置、眼角的细小纹路都犹如他的专属面具。她看不出他这看似礼貌又温和的笑容背后的意思,又或者什么意思也沒有。
久了,甚至会有种越来越疏远的感觉,越远越好。
李泽凯沒有任何的话,拿了外套就缓步往外走,也不忘绅士的开门关门,并肩和徐又凝走在一起。
许是听懂了她话里有话,电梯直达楼下的餐厅,在等电梯下楼期间,墙上的电子广告刊登了一张画展的海报,是国内一名享有声誉的画家,画展就在这栋大楼里,两个月后开展。
徐又凝目光落在那幅油画上,随即避开了视缐,直盯着眼前的电梯门。一直到电梯缓缓下降时,她听见李泽凯问她「看画吗?」
「不看」她下意识回答,后又解释「看不懂艺术」
「可以试试看去了解,对妳总是有好处的」
徐又凝抬头望向他,他目视前方,站姿挺拔,电梯内的灯光打在他的脸庞,显得柔和,却又觉得好像更加看不透他这个人。
她扬起唇角,笑了笑,对他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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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凯在这里不会有太多的叙述,会另外写一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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