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山奴要你(2 / 2)
“重修郡主府的时候……”
皇帝由老太监驾着,已然是要站不住,只说这一句,乐云便知道,亲王府被她一把大火烧尽,皇帝派人重修成郡主府,定是那时候发现了地道。
“你敢动他,”乐云的声音只这片刻的功夫,就沙哑如同遭火燎,她一字一句齿缝中碾出,“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至此,狗皇帝算是真正触了乐云的逆鳞,被老太监扶着朝外头走,他一直看着乐云,乐云也一直看着他,可他只在乐云的眼中,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恨。
“边关告急。”临出门时,皇帝几不可闻的又冲着乐云说了一句。
老太监闻言身子一顿,一泡续在眼中的老泪,唰的就下来了,他最不愿见的事终于发生。
又暴虐成性,又不肯斩草除根,随手可得温柔乡不要,非拿命,去换别人东西,那看似再美好,终究也不是对着自己的。
这般不顾后果,最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他扶着皇帝一出门,皇帝便直接昏死过去,老太监抹着眼泪命侍卫将皇帝抱回去找医师。
他跟在后头,看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血,晕开在青石,斜阳晃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他撩起满是老褶的眼皮,直视向已经半落下西山的太阳,叹道。
这天,要变了。
乐云在屋子里僵立许久,抱着瓷佛坐到床边,骤然获知一切不幸的因由,激荡到边界的情绪,让她整个人都处在失控的边缘。
她一会站起想着索性将皇帝诛杀在郡主府,一会儿又坐下,生怕狗皇帝还没派人去伤乐雨,她冲动之下杀了皇帝,无法收场,又要致死不得相见。
如此折腾了几次,无力的朝床柱上一靠,剧烈的疼痛传来,她只感觉后脑有细细的血流,热痒着朝脖颈里淌,头痛欲裂,反倒让她镇定下来。
冷静点,狗皇帝修建郡主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乐雨逃了,那么事到如今还没有发难,要么是无处可寻,要么就是有所顾忌。
有什么顾忌,她实在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乐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晕了或者睡了,总之再清醒之后,睁眼就见青黛焦急的在她床边,正瞪着一双水凌凌的大眼睛看她,见她一睁眼,一串水珠,就簌簌下落,看的乐云直渴。
“水……”乐云抿了半天的嘴唇,才哑着嗓子说了一个字。
青黛赶紧回身端了个碗过来,扶起乐云就朝里灌,边灌还边哭腔说,“已经不烫了,郡主快喝了,我吹了好半天。”
乐云被不由分说的灌了一嘴的苦药汤,又因为没有力气推不开青黛,只得有苦难言的就着她的手将一整碗药都喝了。
苦的脸都抽搐后,乐云躺在床上眼睛溜了几圈,竟然没看见大牛哥,连苦都顾不得,忙转眼珠看向青黛。
青黛不用乐云开口,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她一开始也奇怪来着,她被乐云打发出去之后,一直待在账房查账,正是临近年关,账目和来往礼带堆积,因为过于专注,不知不觉就错过了晚膳时间。
是一个小丫鬟敲门询问晚膳,结果没人应,才发现乐云昏倒,小丫头还算机灵,先找了医师,然后才来报她的。
她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竟然没见着本来应该围着乐云团团转的山奴。
找人一问,才知道,山奴竟然出府了,说是去赴一个酒局。
青黛没有说山奴赴酒局,怎么看,郡主受伤,他自己也受伤,这时候去赴什么酒局,都说不过去,只说:“山奴交代他手下一个管事,说他出府办点事,晚些回来。”等山奴回来,让他自己解释吧。
乐云这才注意到,这会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点了蜡烛,可总绕着她转圈,恨不得三步远都不离的大蛮牛,竟然出府办事,还没回来。
他要办什么事?
“先喝点粥,”青黛又扶着乐云起来,将软枕垫在她后腰,吹着一碗粥慢慢喂她吃。
乐云慢慢腾腾的吃了两小碗粥,青黛又伺候着她洗漱好了,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山奴还没动静,乐云忍不住直朝门口看。
青黛把她扶着躺下,伸手捂着她眼睛说道:“别看了,太晚了,他回来一身凉气,也不好过来,明早一睁眼,他就回来了。”
乐云嗓子疼,头疼,喝的药里许是也有安神的成分,虽然心里还记挂着山奴,强撑着眼皮,这会儿也是极限了,被青黛一捂住,就沉了下去,没一会就睡着了。
青黛守着乐云,搬个凳子,索性在乐云的床边小案上,命人将账本送到这儿来,看起了账本。
很多东西,初次接触,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府中没有掌事嬷嬷,她顶着大丫鬟头衔和山奴这个奴隶管家,合着管府中所有事。
大丫鬟说来威风,要不是她生死边缘走过,有一颗世间大事,都抵不过阎王召唤的豁达,有种超出年纪的老成稳重绷的住,被暗地里说些什么,听见了也不往心里去,这差事,还真不是随便赶鸭子上架就能干得了。
跟账房学了这么多天,她也自己找些书籍看,总算是能勉强看懂,一点也不敢马虎。
山奴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寒风和酒气进门,在外间站了一会,等到凉气在屋内的温度下消散,才敢迈步进里间。
他酒局结束,听说了主人又晕倒的事,驾着车一路紧赶慢赶的往回急奔,直到这会儿真的见着安睡的乐云,一颗悬在喉咙的心,才算咽回肚子。
青黛手里捧着一本书,小案上点了一根蜡烛,人已经困闭上眼,手上的账本,随着她困的朝前晃的动作,往蜡烛上送,已然燎黑了一大片,眼看就要烧着。
山奴推了推青黛的肩膀,青黛一个激灵要蹦,被山奴眼疾手快的按住脑袋没蹦起来。
“回去睡吧。”山奴低声说:“我守着。”
青黛揉了揉眼睛,看见账本上的一大片黑,心中骂娘,用手一蹭,直接蹭坏了。
暴躁的卷了卷都搂在怀里,打着哈欠走了。
不过走到门口,她转头想说什么,但见山奴正弯腰虚虚轻吻乐云的额头,顿时又将话咽回去了。
担心什么呢,山奴对郡主的深情,是一句话便能粉身碎骨,一个眼神就能明晰一切。
若说被外头的什么诱惑,最初郡主魔怔的那会儿,就这院中的女奴,许是受了狗皇帝指示,光着身子半夜三更的往山奴屋子里钻,燕瘦环肥,什么款都有。山奴打不得撵不走,宁可去郡主屋子里睡床脚踏,也没碰一个。
这些事,她和山奴谁也没有说,郡主的思虑过重,既然没有什么影响,两人便心照不宣。
山奴就算真有事,许这事的因由,也是郡主。
青黛转身走出去关好门,抱着账本回了自己屋子。
山奴坐在床边上,弯着腰近距离看着乐云,他的呼吸很轻,生怕太重,要扰到她休息。
他就这么瞪着眼,点着蜡烛,静静看了乐云一夜,看的眼底漫了小血丝,也还是看不够,舍不得。
清晨乐云醒过来的时候,眼睁一半,就见床边一个人影,只不过这一次她下意识的反应不是上前,而是先向后蹭了蹭,直到看清了山奴,才又蹭回来。
“你昨天去干嘛了?”乐云嗓子还是不清透,但总算是不那么哑。
“去……赴一个酒局。”山奴没想到乐云人还没起来,就先问这个,准备了一晚上的说辞,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是……”
乐云双手合十,朝着山奴直作揖,“大牛哥高抬贵手,我如今这副形貌,就不要再研究将我许给谁了。”
山奴本来想说他赴的是一个征兵处小管事的酒局,他想参军,边关告急,征兵处从皇城起始,一路征往北疆,他不识几个大字走不了仕途,没有经商头脑,想要快速出头,没有比战场拼生死拼蛮力更合适的地方。
只是他要出口的坦白,让乐云这副模样给打岔过去了,山奴笑了,抱住乐云,热乎乎的嘴唇,流连在乐云的眉眼,许久舍不得放开,心想着左右还没成事,等有眉目了,再跟乐云说不迟。
非是他矫情,不想利用乐云的关系,来直接走捷径。而是想利用关系,势必要乐云出面,要她出面,便是要她见不愿见的人,或许还要陪酒奉承,甚至要被人占了便宜,山奴连想都觉得难受,根本不舍得。
况且沙场上和朝堂不同,上了战场,无论你背景如何,刀箭是不长眼的,它可不会因为你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就绕开你。
而靠背景进去,哪怕做了小头头,也会士兵被看不起,连将军都要靠阵前杀敌来俘获军心,他还是踏实从头来。
“不会的,”山奴说:“主人不用担心,山奴再不会把主人推给别人。”
乐云眨巴了几下眼,很想伸手去掏耳朵,她怀疑自己幻听。奈何手被山奴抓着,正在吮吻。
“主人,山奴要你。”
山奴一双眼灿若烈阳,直视乐云说道。
乐云清晰的听见“咚”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掉入了平静的水面,紧接着一波波的水纹荡开,慢慢扩散到身体每一处,异样的情愫,渐渐覆盖包裹她。
再后来便她的心头,开始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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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我一想到后面的剧情,
就恨不得变成八爪鱼,都写出来给你们看。
奈何我还是个千字一小时的老牛速度,平均三千字要三个小时,加上修文一小时……
日常笔芯,小天使(*  ̄3)(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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